“臣妾阿玛有罪当罚,可他真的年事已高,担不起八十板子,臣妾不敢求皇上饶恕,只求皇上饶阿玛一命,臣妾愿意以身代罪。”
皇上见她哭的可怜,又想不起其父的罪名,就从案上寻内务府的折子。
好在走流程花的久,从内务府层
层管事到和亲王手里,和亲王又攒了几件事情一并命人起草折子送给皇上,免得皇上日理万机,要是天天送零碎的折子他也烦。
像先帝爷那样一日批七八个时辰的折子也是批不完的。
皇上记性很好,从案上分成七八摞的折子里面,准确抽出了和亲王上本,自己今晨才当成闲事消食的时候批的折子。
果然上面只有已阅两个字。
皇上将折子搁回已经批阅的那一本,并无改动:“朕不会为你阿玛责怪你,更不会因后宫嫔妃而饶恕前朝臣子。”否则此例一开,岂不是人人都牟足了劲,只要送个女儿进后宫就能顶罪,那皇上岂不是成了昏君。
令嫔脸色煞白。
皇上负手:“看在你孝心的份上,朕会命人传话给内务府,用刑轻些,但该是八十板子便一板子也不能少。”
令嫔眼泪落下,再次叩首:“臣妾谢过皇上隆恩。”
“跪安吧,回去闭门思过。”
令嫔再次叩拜过后,才由着茗枝扶着起身。刚走出了养心殿的侧门,就险些腿脚不稳跌倒在宫道上。
好在皇上肯开口,阿玛的命是保住了。
令嫔往养心殿求情,自己却被皇上命闭门思过,阿玛还是八十板子一点儿没少——后宫里本来就很爱看人的热闹笑话,自然也传开了。
舒嫔颖嫔在一起打叶子牌:主要是舒嫔教给蒙古来的颖嫔。
颖嫔见赢不了,就开始乱出,然后说闲话干扰起了舒嫔:“我
原以为皇上是很喜欢令嫔呢。”
宫女出身,才服侍了皇上几年,没有婉嫔的资历,愉嫔的阿哥,上佳的家世,却就跟她们一起位列嫔位,还得了“令”字为称号。
舒嫔没有被干扰到,还是非常干脆利落的赢了颖嫔,开始数赢的钱。
然后道:“自然也是喜欢的,不过她阿玛不争气,皇上的脾气,才不会宽宥呢——咱们犯不上理会她。”大家得宠的点都不一样,在宫里各有各的生存之道。
舒嫔扔下牌:“算了不打了。”
正巧外头今年新进宫的慎常在和新常在来请安。可见今年皇上多忙,对新人多不上心,直接给人的封号就是新——那等新常在变成旧人,岂不是很尴尬。
今年就这么两个秀女进宫,皇上还都撇着没管,可怜两人像是无家可归的小白菜一样没着落。
皇后、贵妃、娴妃这样的高层,她们想巴结暂且也赶不上。
而嘉妃一直深居简出不是养胎就是生孩子,进来又一心照顾九阿哥,自是无暇理会新人。况且嘉妃的风评自打她捧过去住草棚的庆贵人后,就急转直下。
旁人都不以为庆贵人是猪队友,自己会错了嘉妃的意思,反而觉得,自从嘉妃开始捧庆贵人,庆贵人就失宠受责。
搞得没有什么新人敢往嘉妃身边凑。
于是下剩的只能是六嫔了。
慎常在和新常在刚进门给两人请安,椅子还没坐呢,就见外头小太监气喘吁吁跑进来
:“回两位娘娘,九阿哥,九阿哥薨了……”②
众人一惊。
自二阿哥后,宫里也好多年没有阿哥夭折了,自然是件大事。
她们这些做庶母的,这些日子自然也不好花枝招展,更不好聚众嬉闹取乐。于是两位常在慌忙告退,准备回自己宫中去老老实实蹲着,而舒嫔也连忙让人撤走了牌桌。
颖嫔也先就着舒嫔宫中的镜子,把头上两颗红宝石穿的石榴珠花给摘下来。
就算长辈不用忌讳晚辈,也得在乎皇上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