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不是顾大小姐,居然会在这种场合大驾光临,我本以为你对待小帅已经够看得出你的糟糕的品性,现在看来你不仅花心,还想祸害别人的前途。”
“狗仗人势,我不是什麽好东西,你就比我高人一等麽?”
“她不会打扰到我,倒是你在这里颠倒是非!”
其他同学也附和道。
“你烦不烦,离人家落白远点儿!”
“就是!”
“好了同学们,上课了!”老教授拍着手走进来,示意我们安静。
男生见自己处于劣势,最後剜了我一眼,转身走回自己的实验台。
之後我发现,顾年对分析化学实验真的一窍不通,别说实验操作步骤里的注意事项了,有些专有名词,她都不太懂。
实验服要穿,长发也应束起,她却越来越没耐心。老教授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无奈离开我们身边。
“乖乖,你就坐在这里。”
在第n次不小心烧到头发丝後,我心灰意冷地把她按在凳子上,她无辜地看着我,伸出两根手指默默地绞在一起。
“小白,这些试剂的味道,我闻着想吐。”
我早已习惯一个人做实验,一个人做作业,一个人作为一个小队完成讲习。
我轻柔地说:“你看着我就好,一会儿的实验报告,也直接抄我的。”
“但是,如果要掌握知识的话,还是要仔细观察和学习哦。”
“好。”
她温和地答应下来。
我看着她认真又粗心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
实验後是晚饭时间,顾年主动要求带着我一起出去吃点。
“年年,为什麽会想到来实验室啊?”我咬着一颗山楂,“其实我们完全可以借一个实验台单独练习。”
她放下手中搅拌茶水的勺子看向我,严肃地说:“那你呢,为什麽不跟我说你没有室友作为一组,从来都是独自一个人做事?而且如果我不去,那个男生的话,你难道要继续选择忍下来?”
学校将随机两人分成一间宿房,那两人就会一直是学习小队,别看人数很少,京祁医科大学里的学生在面对学习任务大多都是独自行动,只有极少的小组活动会需要室友的辅助。
我之所以一直形影单只,是因为教我们这个班的老师们都因顾年室友这层身份知道我,所以也格外照顾我一些,有些小组活动,他们会亲自派出同学来和我组队。
即使这样,我依然觉得有些不合群,于是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小组作业的成绩更是处在末端。
还好顾年回来了。
听她说出这样的话,我疯狂抑制自己想哭的冲动。
“我……”我努力组织语言,想让她不要那麽紧张,“我都习惯了,没事的年年,再说了,你不是来了嘛,我以後会一直依赖你的呀~”
“小白。”她忽然握住我的手,闪烁的灯光被那只金灿灿的戒指反射到我的眼睛里,我却觉得是手被刺伤了。
“嗯?”
我不自然地收回手。
她看向我,眼中竟是我从未见过的落寞。
“咳。”她很快又变得冷厉,说出口的话却愈加低沉,“我听说了这些事後,就赶了回去。我以前真的不清楚要穿实验服那些琐事,今天给你丢脸了。”
“喂,大小姐,你怎麽会觉得这样会丢我的脸啊?不会啊。”我两只手握着刀叉立在桌子上,冲她没心没肺地笑着说,腮帮子里鼓鼓的,“再说了,就算丢了就丢了呗,对你来说,有什麽大不了的呢?”
她却更委屈了:“小白,你真是的。我当然觉得这不是小事了,你可是年级前几名。”
我大笑着说:“为了你,我可以变成一个厚脸皮的女人。”
我们一起走在回宿舍的小路旁,葱绿的大树下。
不小心撞到一对情侣在黑暗处抱着酱酱酿酿,我有些尴尬地拉起顾年的胳膊加快步伐,却未曾想她竟一把从身後抱住我。
“小白,对不起,其实我的这次高数期中考砸了,我没有好好努力……”
我连忙轻拍她的肩膀:“一次考砸没关系,如果期末成绩高的话,说不定就不会挂科。”
“可是我真的很差,还枉费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督促,又让你总是孤身一人处理问题,对不起……”
我浑身一怔,这话竟如此耳熟。
似乎很久很久很久以前,也有这麽一个人紧紧抱着我,说着差不多的话,流着差不多的泪。
“好啦。”我轻声安慰道,“我不会放弃你的,永远不会。既然现在你在我身边,我们就一起合作,把小组成绩提升上去。”
她重新笑起来,点头附和。
我见她情绪好些了,便立刻松开她,向前走了几步,扭头说道。
“我们走吧。”
黑暗中,有一双眼睛正盯着我们离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