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外宅有两名仆人正有一搭没一搭谈天。
他们是王梓的看门狗,回忆起方才被杖毙的同行噤若寒蝉。
午后昏昏欲睡,偶尔传来犬吠之声。
忽有脚步响起,落叶沙沙作响,狂风欲迷眼睛。
二人抬眼一看,见是一名黑衣青年。
来人腰间配剑,宽肩窄腰,檐帽下面如白玉,肤似羊脂,正是好一个俊俏公子,明亮的剑光闪过,两名仆人甚至来不及说半个字,便已经人头落地。
青年面无表情踏过两具尸首,戴上面具,径直向内而去。
不多时里面传来凄惨的号叫声。
周旖东猛地翻身坐起,从宿醉中刚刚醒来。
捂住就要裂开的头,询问身边伺候的丫头,“我睡了多久?”
丫头怯生生地看了周旖东一眼,“大公子昨送走小姐,说是开心,便吃许多酒,夫人拦都拦不住,后来也便不管您。这酒后劲太大,如今是小姐出嫁的第二日晌午了。”
周旖东抬眼看向外头的天光,总觉自己似乎遗忘什么事。
但他此时身心疲惫,挥手让丫头送醒酒汤来。
昨日吃多酒,他去找过章璎。
他找章璎做什么?
去逼迫章璎就犯。
“你愿意吗?”
“不愿意。”
章璎拒绝了他。
他恼羞成怒后做了什么?
“把这个人穿了琵琶骨,送到王梓的府上!”
此时丫头端醒酒汤过来,周旖东太阳穴突突跳动,神情如同修罗恶煞,“滚出去!”
醒酒汤洒地,丫头战战兢兢带上门。
王梓向他多次索要章璎,他以圣旨为由拒绝,心中还是抱着章璎能从他的希望。
昨儿醉酒,又被章璎一激,竟当真将人送去了王家!
这时候没有醒酒汤,他的头脑也已清醒。
周旖东闭了闭眼睛。
王梓什么手段他如何不知,倘若昨儿那几个不知好歹的下人当真穿了章璎的琵琶骨,章璎这时候一一
是否已经成为一具尸体?
不,只是穿了琵琶骨而已。
可章璎身上还有旧伤。
周旖东心神不宁,猛地跳下了榻,衣衫不整地喊,“来人!把昨天伺候我的那几个叫过来!”
地上瑟瑟发抖地跪满了人。
“天地良心!昨儿是您下的命令,我等还问过您是否等酒醒后再做打算,您那时候执意如此。”
“听命行事却被追究,大公子,没有这样的道理啊!”
“我们若是死了,这周家以后谁还敢再听您的话?”
周旖东神情阴戾,头痛欲裂,最后终于呵斥道,“通通滚出去!”
又似想起来什么,多问一句,“夫人是否知道?”
“夫人昨儿一直前厅宴客,后来早早回去佛堂,想必没人告知她,从头到尾只有奴才和侩子手知情。”
“想将功折罪,便闭住自己的嘴巴,赏那侩子手五十金。”
“奴才们谢过大公子不杀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