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曾经让班主任最头疼的班级刺头,现在乖得不像话,也爱学习了,身体发育愈渐成熟,做事的风格比同龄人多了点稳重。
他的成绩不是拔尖的,管理能力却很突出,像幼稚园中的大哥哥一样,大声呵斥一声他们基本都静了。
开学第一天,他被选为了班长。开始他还觉得新鲜,後面就只剩下骂骂咧咧。
因为什麽拿东西丶发东西开大大小小的破会都得班长出面,开完会还得站在讲台上宣布会上说明的事。
以前他只吊儿郎当地在全班面前念过检讨,忽而需要这麽严肃认真地代老班说注意事项。
这种感觉就像是只会在家长面前无理取闹的调皮小鬼,一昔之间竟成长为了需要严阵以待的无聊大人。
可他转变和还不怎麽像,有时用浑圆的普通话讲着讲着就掺杂了点地方方言进去,把下方同学听乐了他也跟着笑,而後又需要转变成严肃脸继续讲话。
他好像既能跟同学闹在一处,又能很好地将角色切换过来,人格魅力无限发散了出来,小女生的心思也悄然出现了。
当时流行偷偷写情书塞对方课桌里不署名,呆头呆脑的程贤景一连几天都不曾查看过自己的桌肚。他常用的书和本子全堆在桌上,有时只把零食一股脑塞进去,要拿什麽直接伸手进去摸索。
有次他打完球回到教室把桌子里的秋季校服一把扯出穿上身,与之带出一个白色的信封,他捡起来看了看,外封没写一个字,他敲了敲後桌:“你的吗?”
“天爷!这怎麽能是我的。”
同桌也拒认了,他想也没想站起身来,捏着那个信封问:“这是你们谁的?”
同学全看了过来,有一两个围上来想看看怎麽个事,後桌搁那笑的想死。
这年头,还有人不知道情书为何物,还这麽正大光明地问全班,这让那个写情书的女生怎麽自处。
没有人认领,但有抢去要拆开看的,程贤景一把夺过:“是你的吗你就拆。”
“我可以知道是谁的啊,对字迹不就得了。”
聚来的人越来越多,程贤景才感觉事好像闹大了,他开始察觉到不对劲。
後桌拉了拉他的校服後衣领,悄悄说:“你为什麽连情书都看不出来啊。”
程贤景大脑直接宕机了:“什麽?”
“我说这是别人给你的情书啊傻帽。”
程贤景脸颊爆红,把信封直接丢进了桌肚里,起哄声让他的脸更红了,他严肃地说:“都围在这干嘛,该干什麽干什麽去,对别人的事这麽上心。”
他们嬉笑着离开了,八卦声依然没有停,程贤景为刚刚的行为感到後悔,要是传到最後他莫名其妙谈了恋爱这就八张嘴都说不清了。
在走去自行车停车场的路上,程贤景把那个信封拿了出来,终新好奇地凑了过来:“这什麽啊?”
林清:“我们班女生写给老程的情书,今天班上炸了锅了。”
终新:“我草,有这事?我在隔壁班都错过了什麽。”
江南听心跳一下子乱了,他紧张不安地盯着程贤景。
林清和终新都想看看信里写的什麽,程贤景在他们期待的目光中拆开了,但没让他们看,他偷偷看完全部内容後,脸颊突然爆红。
江南听看着他的反应,心里波澜起伏。
“我们不看,你就说,是不是情书。”
程贤景僵硬地点了点头。
终新单手环住他脖子往下带:“行啊小砸,偷偷撩妹!我就一个月没跟你同班你就孔雀开屏了。”
程贤景扯着他的手,脸憋得更红:“不是你傻逼吧!我撩啥妹了?!”
“你要是偷偷谈了,你就是我们帮派的千古罪人。”
“我谈你喵个鬼啊,高中时期禁止早恋,这是原则问题。就算对方是个成绩顶好的超级大美女我也不会谈。”
“哟,别到时候‘真香’了。”
程贤景真被激到了,一径把情书扔进了垃圾桶。终新看他真生气了,环着他肩讨好似的抚了两下:“开玩笑的别生气。而且那是你的第一封情书,说丢就丢啊。”
“不丢留着过年吗,我又不知道是谁写的。”
四人在岔路口两两分散後,江南听问他:“信上写了什麽?”
“你怎麽也跟着好奇起来了。”
江南听怕他生气,闭上了嘴不再问了,可心里还是不怎麽平静。
程贤景沉默了一会儿,可能觉得江南听并不是一个长舌的人,多年的信任叫他大咧咧将信的内容与他谈了出来:“她说她观察我很久了,一直都喜欢着我,还说我像她的爱豆,笑和不笑完全是两个样子,每个形象都很迷她。”
他认真地看着江南听:“你说我看上去像哪个明星?”
“我不追星,也不认识几个明星。”
“哦,也是。”
“你觉得会是谁给你写的。”
“我咋知道,我跟女同学关系又不亲密,哪知道谁的想法。”
江南听胸口又隐隐刺痛起来,他强忍着这种感觉,一直到痛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