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去洗手间途中,姐姐看见房间的花瓶,说要偷溜进去摸摸看,更锁上门不让我进去。我在门外等了很久,听见一声巨响…我很担心她…呜呜…」
余若雪哭得稀哩哗啦,状甚可怜无助。
余若莲在房间内听见余若雪哭诉,不打算坐以待毙,想也不想打开房间内唯一可逃生的窗户,准备从二楼跳下去。
「你跳下去,除了自己受伤,也无补于事。她们可以说你是畏罪潜逃。」
一道温柔纯净的声音从死寂的房间响起。
余若莲吓得脚下打滑,差点跌下去,她用力扶着窗框,转过头来,只见一个温润如玉般的大男孩站在房间的暗角处。
她有点迷惘,明明之前房间里没半点人影,为何现在多出一个人?
由于阳光都洒在大男孩身上,令他的容貌反射出一片白光,看不清楚他的样子。
不过,拥有安抚人心的天籁之声,还会闪闪发光,难道是前来解救女主的白马王子吗?
「你是王子吗?」
「噗﹗小妹妹少看点童话故事吧,否则被恶毒后母和继妹害死了,也没人可怜啊。」
大男孩从角落里走过来,唇角弯弯地轻笑出声,一抹淡淡金光被笑声抖落了,呈现出一张精致细腻的俊美轮廓。
大男孩一步步地走近,浅棕色的幼细发丝,洁净纯白的英式礼服,白晳清秀的脸庞上挂着一抹浅笑,温文尔雅的气质,令人感到无比安心亲近。
余若莲再次肯定,只要加上一匹白马,他便是活脱脱的白马王子﹗
可惜,她不是女主,更不可能是公主,最多只能混个被恶毒后母和继妹害死的炮灰角色。
自嘲地苦笑了一下,刚才紧绷情绪渐渐缓和,慢慢思索起来,这个白马王子究竟是何时走进来的?难道他一直也在房间里,只是她刚进来时看不到而已﹗
她惊喜万分地道:「你一直也在这里,那么便可以替我做证,这个花瓶不是我打烂的﹗」
还没等到大男孩回应,她放下心头大石,急不及待地对着门外反驳:「快放我出来,我被余若雪反锁进来的。」
门外剎时一片寂静,贵妇们你眼望我眼,最后把询问目光落在双眼通红的余若雪身上。
李凤仪显然察觉到什么,急着回应:「若雪这么小怎懂得反锁?若莲别怕,即使你在里头闯祸了,我不会怪你的,快开门吧。」
吧嗒﹗
房门突然被打开,谁也看不清楚发生什么事,只见余若雪箭步上前抱住怔愣的余若莲,高声地道:「姐姐你终于肯开门了。」
「不,我没…」
「姐姐你就是打碎了那个大花瓶所以不敢开门吗?」
她用手背抹着眼泪,稚嫩短小的手指指着碎满一地的花瓶,嘴角忍不住向上翘,流露出得意神色。
一众贵妇鱼贯进入房间后,看见满地狼藉不禁惊呼出声:「疯了吗﹗竟敢在尚家放肆﹗」
其中一个雍容华贵的贵妇低呼一声,双眼瞪大,指着花瓶的手抖了抖:「这不是尚家老爷子的生辰贺礼吗?」
在场众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听闻尚家老爷子经常周游列国,到处搜罗奇珍异宝,更特别钟情古玩,异常执着。
各大家族为了巴结讨好尚家,经常赠送各式各样名贵古玩。若这个大花瓶是给老爷子的贺礼,可想而知它肯定是价值连城,千金难求了。
这次余家定必与尚家结下梁子,众人纷纷用怜悯眼神看着余家主母李凤仪,毕竟自家小孩闯祸,家长理应承担管教不力的错。
「凤仪别怕,我们会为你做证的,这次是这个私生女不知好歹,趁你不在身边,故意惹事生非,余家早便应该和她脱离关系。」
「就是这般惹事的个性,亲妈才会丢下她一走了之,真是个祸害﹗」
「对啊,她亲妈不知廉耻,喜欢破坏别人家庭,女儿肯定也不服管教,我就说要远离这种人。」
贵妇们都是出身大家族,最是厌恶小三私生子女,因大都深受其害,试问有几个家族真的后宅和睦,兄友弟恭。
余若莲站在那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这群人,心已凉透,说她可以,但不可以说她妈半句﹗
愤然地握着小拳头,气得涨红了脸,一字一顿地说:「花瓶不是我打烂﹗那个大男孩可以替我作证。」
白嫩的小指头指向房门内则,只见窗户大开,米白色的纱帘随风飘扬,却不见半个人影。
「姐姐,妈妈经常教我们说谎不好,刚才我明明只见你一个人进房间,然后…然后便听到破碎声了。」余若雪是要把她推进火坑的节奏。
余若莲急了,她把所有希望都放在大男孩身上,现在却不见他的踪影,相信已跳窗离开。
那她该怎办啊?
「没关系,你用不撒谎,出了什么事我和你爸也会替你扛下,现在先跟尚家道歉,看看怎样弥补。」
李凤仪继续维持最佳豪门媳妇人设,苦口婆心地劝道。
余若莲委屈得想放声大哭,却眼红红拼命忍着,「不是我做,我不会去道歉。是余若雪打碎花瓶后,再把我关在这里,你们爱信不信。」
这里根本没有人会相信她,早知如此,她宁愿刚才跳窗摔死,也不要做余若雪的替死鬼﹗
「发生什么事了?」尚家管家谢伯双手交握在背后,不急不缓地走了进来。
「谢伯,你来得正好,这个私生女打烂了尚老爷子的花瓶,还死不认错,不断狡辩撒谎。」
赵贵妇实在不明白为何一个小孩子的内心如此扭曲,做错事不愿道歉,还诿过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