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眼神复杂,江琛看他不说话,也不急,先是打开袋子看了一下里面的衣服,然後又去把昨天扔了一地的衣服捡了起来扔到了沙发上,准备一会儿走的时候带去洗衣店,但是凌盛的那件衬衫肯定是穿不了了,扣子全都被扯掉了,他再给他买件新的去。
“为什麽我从来没有听凌总提过你,也没见你找过凌总?”方文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像是一个明知刑期却仍想要听到判决的囚犯。
江琛淡淡地说:“他出国前我们分手了,现在回来了,就和好了。”
为什麽会分手,又为什麽会这麽快和好,疑问太多,但直觉告诉他这里面有故事,他所了解的凌盛,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冷静,理智,行事果决,在美国的时候,他这样的东方美人在许多人眼里都很有魅力,但他从没听说,也没见过凌盛对谁有过一丁点的暧昧。
他有满肚子的话想问,但这个时候,卧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凌盛披着浴袍,神色疲倦又有点慌乱地拉着门把手站在那里,看到客厅的两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看到江琛还在,他脸上的慌乱才褪去,反而是问方文:“你怎麽还在这里?”
凌盛的一句问,直接让方文所有的问题全都咽回了肚子里。
凌盛之所以没跟方文提,是因为他觉得这些事和他无关,所以他根本没必要知道。
其实凌盛在美国,除了周嘉言和房星,也没和任何人主动提过他和江琛的事,还有後来联系上的贺霄云,他没觉得有必要和别人说。
而方文,他是把他当朋友的,他能力很强,工作上两人合作很默契很好,但是他并不认识江琛,所以他觉得没必要和他聊,後来方文看他的目光变了,他暗示几次无果之後,就渐渐疏远了,这次他跟回来,他之所以没拒绝,确实是因为基金会刚成立,需要人,方文很合适,他已经准备将他调到其它位置了。
江琛此时心情很好,他看凌盛扶着门的手用着力,就知道他身体还不舒服,毕竟昨晚上做的有多狠他心里清楚,他过去一只手扶住他的腰,让他靠到自己身上,问道:“怎麽起来了。”
凌盛的目光转过去,立刻就软了下来:“没看到你。”
第一时间是觉得昨晚的一切是不是梦,然後翻身时身上的酸痛和痕迹让他肯定了,隐隐约约想起来好像方文来送过衣服,那江琛为什麽没回来?
于是他爬起来想找他,担心他是不是走了。
方文知道自己再在这里不过自取其辱,于是站起身说:“凌总,那我先走了。”
套房里恢复安静,江琛弯腰将人抱了起来,刚想将他抱回床上,凌盛的手捏了一下他的胳膊:“去沙发,我饿了。”
这几天本来就没好好吃饭,没休息好,胃口也不好,从昨晚开始,一场酣畅淋漓的□□,加上安定下来的心,哪怕还是没睡够,但五脏庙也已经开始叫嚣了。
江琛打电话让送餐上来,凌盛没睡够,靠着他昏昏欲睡,客厅的窗帘拉开了,酒店的阳台很大,外面阳光很辣,而房间朝向正好,将整个房间都照的透亮,但是因为房间大,阳光照不到沙发上,落到两人身上时就只有被过滤後的明亮了。
两人披着浴袍靠在沙发上,什麽也没做,就只是靠在一起,都觉得有一种难得的平和和惬意,就好像一场马拉松终于跑完,又大睡了一觉後的那种感觉,身体还酸痛着,但精神却格外放松而愉悦。
一会儿,酒店的人送了餐点上来,都很清淡,两人洗漱完,清粥小菜却也吃的津津有味儿。
吃完东西,两人坐了一会儿又到卧室去了,凌盛还是很累,那种失眠很久终于能睡个好觉的困倦。
他靠在江琛身边却没马上睡着,轻声说:“和你说一下你这两年的事。”
江琛搂着他,想了想,却感觉好像没什麽可说的,就是学习,想快点完成学业,连运动都少了,他咂摸了半天,在记忆里挑挑拣拣地,想找点儿有趣的事情说:“去年,我抱着又又玩,他直接一泡尿尿我身上,我刚洗了澡换了身衣服,他又拉我一身。”
凌盛笑了:“听说这是代表有好运。”
江琛皱着眉摇头:“我妈还说小孩子拉的不臭,我感觉我身上的味道三天都没消,我一个月都没敢再抱他。”
这两年多,也就看到又又的时候能让他开心点。
凌盛凑过去闻他,鼻子拱开了他身上的浴袍,鼻尖蹭在胸膛上,江琛被他弄的痒,于是去挠他咯吱窝,凌盛往後躲,被江琛一个翻身压在了身下。
两人身上都只穿着裕袍,三两下就蹭开了,要不是看凌盛实在累的不行,江琛就直接把人按着再办一次。
他从他身上下来,替他拢好身上的裕袍,揽着腰把他搂进怀里,凌盛却擡起头,目光直直地看进他眼睛里,两人离得很近,近到彼此的睫毛都能一根根看的很清楚。
凌盛擡手,掌心贴上他的脸颊,轻声说:“再说点别的。”
江琛想了想,实在觉得没什麽可说的,于是说:“就是学习啊,不然我怎麽提前毕业的,其它的也没什麽了。”
凌盛的大拇指在他唇边轻轻地蹭过去,语气又轻又软,带着很多很多的心疼:“那去年十一月的时候,为什麽一个星期都没去学校。”
这个时间说江琛一怔,他扣着他腰的手猛地抓紧了。
凌盛感觉到了,本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的,但喉咙里仍然哽了一下:“为什麽去江滩。”
江琛深深地看着他,本来觉得没什麽的,可是被他说出来之後,突然一阵巨大的委屈就涌了上来,他鼻子里轻轻抽了一下,喉咙被一团虚无的棉花卡住了。
“……你怎麽知道?”
“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