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宫内,点着一盏蜡烛。
莲花睡了过去,沈安安躺在窗下的美人榻上。
唯独夜亦天,来来回回在卧房里踱步,一声低低的叹息,“这下该如何是好?你一天杀了这么多人,皇叔不可能毫无察觉的。”
“他已对孤动了杀心,你此举岂不是给他找了个最好的借口?
孤叫你万事莫冲动,你就是不听,这下怎么办?”
夜亦天的话滔滔不绝。
沈安安望着窗外若有所思,待在后宫并非长久之计,可是纵观天下,她又能去何处安身?又能顺利离开这座皇宫吗?
她回头望着夜亦天,忽地开口:“要不等莲花伤好了我们逃吧。
我带上钱,带上你,带上莲花,咱们占个山头,逍遥快活怎么样?”
夜亦天也不生气,索性盘腿就坐在了地上。
荣华宫连黑煤球都没了,屋子里冷冷清清的,许是恐惧袭身,小小的人儿也不觉得冷。
“还等莲花好,你先想想明天怎么过吧,为了一个婢女,真的值吗?
你知不知道你杀了几个地网?莫说皇叔了,就定国侯都不会放过你。”
说着夜亦天又站了起来,走至美人榻旁,抓起了沈安安的手,“沈安安,要逃现在你就带着孤逃,莫不要再等到天亮了。
一不做二不休,走之前你再带着孤去一趟神威宝库,孤要再看一眼神威大炮的构造。”
之前每次跟着夜不群去神威宝库,他都无法近距离去仔细观察神威大炮。
只要搞清楚里面的构造,这也是他以后安身立命、拨乱反正的本钱。
沈安安反握住了他的手,又抬眸看向了莲花,“走是一定要走了,但也一定要等莲花好,带上她一起。”
夜亦天甩开了她的手,“妇人之仁,难成大事,她只是一个婢女。”
沈安安将他一把揽进了怀里,一只手捧着他的脸,“莫说这天下,就在这深宫里,你可还能找出第二个愿意为我们去死的人?
为人者可以无情,但断不能无义,你连一个忠于你的人都不能护其周全,你将来谈何治天下?护一国安宁?”
夜亦天不语,他看了一眼床榻上毫无动静的莲花。
沈安安将他放在了自己旁边,胳膊给他做枕头,“睡吧。”
二人再无话,夜亦天也缓缓闭上了眼睛。
天刚蒙蒙亮。
荣华宫外响起太监嘹亮一嗓子,“三殿下驾到,皇贵妃娘娘驾到。”
惊醒了美人榻上的一大一小。
声势浩大,不输夜不群第一次来荣华宫时。
阵阵掷地有声的脚步声,震得荣华宫地板都在抖。
夜亦天登时站在地上,双手负于身后,下意识的来回踱步。
沈安安丢腿下榻,穿上鞋子就要往外走,“你在这儿等我。”
夜亦天一甩衣袖,也跟在了她后面,暗暗一声:“不管了。”
沈安安出门,就见三皇子站在最前面,身旁是定国侯。
跟来的不是太监宫女,而是一批身着黑色织金锦缎、胸前绣着一只黑鹰的带刀侍卫。
皇贵妃颐指气使的落在两人后头,站在两排侍卫的中间。
“明儿,快拿下这贱人,剥皮抽筋。”皇贵妃看着沈安安咬牙切齿道。
夜亦天缓缓站在了沈安安前面,他就这么跟夜明对视上。
夜明轻勾唇角,忽地上前一步,抬手行礼,俯首道,“臣弟参见太子殿下。”
定国侯赵小高无奈,也只得跟着朝夜亦天行礼。
皇贵妃见状,也福身道:“太子殿下。”
低眸的一瞬间,她心想:‘这明儿怎么回事儿?不是说好了来拿下这贱人的吗?这时候演什么兄友弟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