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宫是回不去了。
她正思索该去哪儿,夜亦天仰着头冲她道:“要么赶紧去找皇叔负荆请罪?”
沈安安飞下了房顶,夹起他就飞出了御膳房,“书呆子,人家都来杀你了,你还去请罪,你要记住,错的永远都不是你,是这个世道。”
“强词……”夜亦天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啸而过。
下一瞬,他就双脚落地,腰间的力道也撤走了。
“人呢?又去哪儿了?”夜亦天已经有些习惯了。
“进来。”紧接着,“咯吱”一声,一扇宫门打开,沈安安朝他招了招手。
夜亦天借着月光,看清了宫殿名,朝悦殿。
“母后。”夜亦天神色暗淡下来,声音也带上悲戚。
他踏进殿门,沈安安随手将门关上。
夜亦天对这里并不熟悉,可殿内挂着的画像,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跪在画像前,一时间,豆大的眼泪倒豆子一般滚落。
小小的身子颤抖着,仿佛要将所有委屈痛哭出来,但又不敢出声,只有阵阵哽咽。
沈安安听着殿外的动静消失后,才踏步进了殿内。
挂着的画像,也引起了她的注意,“这就是你的母后?好美,不过……”
夜亦天哭腔道:“你不出声,没人当你是哑巴。”
沈安安“啧”了声,她怎么看都觉得三皇子和画像上的人更贴切。
这傻孩子,不会是跪错人了吧?
算了,有个寄托也好。
“你跪着吧,我去看看。”沈安安说完直奔卧房。
夜亦天看她鬼鬼祟祟,抬手擦了擦眼泪,他也不哭了,站起来跟在她身后。
“你不要乱翻我母后的东西。”他呵斥着沈安安。
“我倒想啊,什么都没有,我看看这床底是不是藏了宝贝。”沈安安说着从妆台前的凳子上起身,来到了床榻前。
蹲在地上,伸手就进去掏。
以前阿娘最喜欢在床底藏东西了。
“嗯?这是什么?银票吗?这么厚?发财了太子殿下。”
沈安安一把将东西摸了出来。
“别动我母后的东西。”夜亦天快步跑了过去。
可是沈安安已经将裹着东西的绸缎打开了。
里面竟是一封封的手信。
沈安安有些失落,“还以为是银票呢。”
夜亦天一把夺了过去,看着信封上书的:‘吾弟亲启。’
“这是我母后的字迹。”夜亦天指腹触着那些字,“快把灯点上。”
沈安安怀疑自己听错了,“你没事儿吧?我们正在被追杀。”
夜亦天冷哼一声,“便是皇叔来了,也不敢踏足此地。”
沈安安想了想在勤德殿目睹的一幕,“你真是傻了,你知不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
你除了太子的名分你还有什么?对了,你还有我。”
夜亦天懒得再跟她废话,将信全都揣进了怀中,胸前登时鼓鼓囊囊的,“那还不快走。”
沈安安竖起耳朵,再听外面的动静,“现在还不行。”
“你等会儿,这布上有字。”沈安安蹲下身,将夜亦天丢在地上的绸缎捡了起来。
一大一小跑到院子里,借着月光仔细端详。
两人忽地异口同声:“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