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拾言的耳朵很敏感,吹一口气都会红半天,像这种带着目的性的抚摸,更让他顶不住,喘。气的声音都颤。抖了。
周衍这次的吻很深,不满足于表面,纠缠着李拾言的舌头,让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是一种带着完全管控的吻,所有的主导权都在周衍手中。
李拾言什麽时候呼吸,什麽时候张开嘴,什麽时候允许被说话,都要经过周衍同意。
李拾言享受这种管控,如同泡在酒里的梅子,自由和刺激并存。
周衍松开他,因为过长时间的接吻,有几根银。丝在两人唇部拉长丶断裂。
周衍表情里有几分餍。足,他看着李拾言已经迷离的眼神,用拇指擦掉对方嘴角。湿淋淋的痕迹。
“李拾言,”周衍沉声道,“我出去买板栗,如果八点之前没有回来。”
李拾言已经听不懂他在说什麽了,只不停地点头,目光像粘了胶水。
周衍继续道:“你就留下来。”
李拾言自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缓了好大一会儿,才慢慢从意乱情迷中回过神。
周衍已经出去了,他看一眼表,七点十六,又看了看茶几上满满一碗的板栗,拿起一个放进嘴里。
蒸出来的板栗带着自然的清香和甜味,虽然已经凉透,但依然有甜糯的口感。
李拾言打开手机去搜附近的菜市场,十分钟就能到地方,一来一回不到半小时,如果菜市场人多再耽误十分钟,那还剩将近十分钟的时间差。
李拾言开始祈祷菜市场的人能多到走不动路,或者马路上堵得连一只猫都挤不出去。
七点五十,门口没有动静,初三似乎也察觉到主人的紧张情绪,安静地待在笼子里吃饭喝水。
又过五分钟,门口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李拾言紧张到心脏要蹦出来,腕表上的心率值再一次突破正常范围,发出不安分的震动。
李拾言摘掉腕表,死死盯住浅灰色的门。
直到开锁的声音清脆地响彻房间。
李拾言心跳停滞一瞬,转而迅速复原,他几乎是跑向周衍,拖鞋接触地板发出一下又一下的声响,连舒缓的灯光都急躁起来。
李拾言跳到周衍身上,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两人的身体无限贴近。
周衍单手托起他的臀,稳稳接住急匆匆赶过来的人。
“周衍。”李拾言认真地注视着他,“我想留下。”
两人谁都没有再去看时间,即使周衍是掐着表回来的。
因为没有必要了,他们已经确定将彼此放心地交给对方,时间根本不可能对他们的感情构成任何威胁和诱惑。
今天他们已经接了太多次吻,好像要把错过的七年一次性补回来。
李拾言透过细密的吻,嗅到一丝烟草的味道,很淡,甚至被西柚味的糖掩盖着。
“周衍,你抽烟了。”
周衍承认:“嗯。”
“为什麽?”李拾言问出去又自己解答,“是因为纠结吗?”
周衍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漆黑的瞳孔里是没法说尽的话。
周衍回:“是。”
“你才是真正的胆小鬼。”李拾言的声调添上一分责骂,但更多的是无奈。
周衍把人抱进客厅,连反驳都没有:“我是。”
李拾言继续骂:“你真是个脑子不转弯的直男。”
“是。”
“我好不容易看清自己的感情,想和你多待一会儿,铁树都要开花了,蚂蚁都要建城堡了,就连铁杵都已经磨成针了,你竟然和我说八点之後回来才能留下,你说你是不是把握不住机会?”
“是,我没有把握住机会。”
李拾言组织措辞,继续道:“我不开窍你不会旁敲侧击告诉我吗,我不知道这些事情,你就不能故意泄露给我看吗,你要是我们课题组的早被人在背後骂了。”
“我笨。”
李拾言一下哑然了,脑子里想不出还有什麽可骂的,连平时相处的细枝末节也只能想到周衍对他的好,都怪周衍认错态度太积极,他都找不到发泄口,偏偏周衍这时候来了句——
“还有吗?”
李拾言赖在他身上,没有丝毫想下来的迹象,周衍也这麽托着他,手上力度既不紧,也不松,有种多年老手的感觉,虽然李拾言清楚,这可能是周衍经常擡木头擡出来的经验。
吐槽的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他看着周衍的墨染般的眼睛,清晰的白色灯光将他的脸型很好地勾勒出来,额前碎发的影子错落地在眼底蔓延。
李拾言什麽话都说不出来了,周衍手臂用力,把人往上颠了颠。
周衍:“没有了?”
李拾言别开目光:“……”
周衍附在他耳边,几乎在用气声说:“我爱你,李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