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萧霖秋惊慌失措地转头看向对方时,明忆鸿的目光竟早已放在自己的身上。
他缓和几下,随即说道:[我同小舟去过戒备森严的斗兽场,後来……我误打误撞闯进了斗兽场的内部,我被关在铁笼里的时候,被迫饮下阿罗刹娑的血液,然後我就被送入赛场了……]
[後来呢?]
[後来我解决完阿罗刹娑後,人群都被吓得四散而逃,後来我就跟着小舟出来了。]萧霖秋如是说道。
[你们出来时,没有被阻拦麽?]
闻言,萧霖秋下意识摇头,[没有。]
等萧霖秋把这两个字说完後,他迅速反应过来,旋即他偏头问花溪舟,“小舟,在斗兽场的时候,你同梁公子找到我前,可有遇见斗兽场中的守卫?”
“啊?”花溪舟缄默片刻,她便啓唇道:“一开始我和梁小易为了找救你的办法,我们特意去过斗兽场的其他地方,可我们一路畅通无阻,没遇见什麽守卫,而在人群混乱时的戒备就更不用说了。”
刹那间,萧霖秋幡然醒悟。
他可以确定,他们被梁公子带着进入斗兽场时,斗兽场外的戒备十分严格,甚至就连他们去往的另一个入口,也有两位守卫立在玉门前。
既然斗兽场拥有这般严格的制度,那麽所谓的管理者,为何会在最後人群混乱时坐视不管呢?
[大概是有人在引导我们去找六首罗刹面。]明忆鸿一语道破。
这一刻,萧霖秋二人的目标瞬间明确了。
夜已深,星阑珊,鹧鸪的悲鸣声盘旋于天空,久久不能消散。
四人借着皓月微薄的光亮,终于摸索至供奉六首罗刹面之外的高坡上。
萧霖秋遥遥望着奉台中央的庞然雕塑,其同体呈黑绿色,狰狞可怖的六个面首表情不一,甚至雕塑後方高高扬起的长尾,亦呈锯齿状。
如此具有攻击性的雕塑竟公然暴露在空气中,仿佛它像是被遗弃的无用之物。
再观之六首罗刹面的外围,平坦的供奉圆台上,有八卦阵的纹路,并且对准雕塑的方位恰好是极阴。
这时,萧霖秋便不得不想起,六首罗刹面坐落的位置是山的阳面,而一阴一阳互相平衡,刚好控制了六首罗刹面所蕴含的力量。
彼时,一道忽明忽暗的火光从对面的不远处显现,四人忙不叠隐匿住身形,于暗处观察来者之意。
无需多久,一位手持提灯的童子慢悠悠地走至六首罗刹面的正前方。
只见其搁置下手中的提灯後,他便鬼鬼祟祟的绕至雕塑的另一端,而他也恰好进入了四人的视野盲区。
等童子再度走出来时,对方正着急忙慌的藏着什麽东西,很快,其人就抱着提灯匆匆离去了。
顷刻间,萧霖秋作势要跃下去一探究竟,不曾想,两个熟悉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六首罗刹面身前。
其中一位皮肤黝黑的男人,先恭敬地朝另一位男人点头示意後,他才堪堪往六首罗刹面的身後走去。
就在这期间,留在原地的男人从容不迫地拈起指尖,虚空中瞬间幻化出两只冰晶做的长箭,随之幻化出的便是一根长弓。
箭离弦的刹那,两支冰箭猛地调转方向,朝萧霖秋等人的方向袭来。
下一刻,一道银光转瞬即逝,萧霖秋仅感受到冽风划破耳畔空气的声音,等他再度将视线落在原处时,明忆鸿早已稳稳的立在他身前。
待一切归附平静後,明忆鸿只身飞跃下高坡,随之而上的则是明希羽和花溪舟。
眼见他们要同下面的人打起来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立刻响起,“萧先生,你若再不出来,你的同伴可就要以强欺弱了。”
闻声,等萧霖秋忙不叠奔下高坡後,他便立刻擡手叫停。
最先开口的是明希羽,“他是谁?”
一时之间,萧霖秋又不知该如何解释,旋即他就拿出青雪展现给衆人看,“他便是将此物借予我的人。”
话音刚落,身侧的霁寒宵笑吟吟地解释道:“我方才不过是手滑了,还望诸位莫要见怪。”
“啧——谁信你。”明希羽脱口而出道。
谈话间,六首罗刹面的身後便缓缓走出一个男人,对方径直朝霁寒宵的位置走去。
待其止步後,萧霖秋见对方拿出一张纸条递给霁寒宵。
顿时,只听霁寒宵轻佻道:“真听话。”
下一刻,霁南斋用嘴发出呜咽声的同时,他不断变换着手势,似是想通霁寒宵传达什麽。
而萧霖秋见此,他忍不住拧起眉头,难道眼前这个名为霁南斋的男人——是个哑巴?
不等萧霖秋回过神来,霁寒宵则开口提醒道:“好了诸位,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否则待会交接的人来了,我们怕是有嘴也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