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朱高燧好似松了一口气,兄弟二人再无多言。
又等了一会,仍不见安王府的人来,二人便示意车夫,回去吧。
他们前脚刚走,後脚茅寮外面便来了一个人。那人刚从内城过来,见到人群乌泱乌泱地杵在茅寮面前,心知都是同好,便笑道:“解学士说,武松并不光彩。”
什麽?
人群莫名静默了一下,有人率先反应过来,问:“你什麽意思?”
“我说,解学士说,武松,打虎的那个武松,并不光彩。”
“武松怎麽不光彩了?”
有百姓不乐意了,正要开口反驳,斜刺里忽然有个小炮仗风一样钻过来,连珠炮般发问:“对呀,武松怎麽不光彩了?你说清楚,哪里不光彩?他为民除害,打死老虎,难道有错吗?”
“这位……这位小公子,你莫着急,这话啊,不是我说的,是解学士说的。”
“解学士?可是解缙?”
“是……是啊。”
被问到的那人有些惊讶,面前这位小公子,年纪虽小,却知道解学士的名字。瞧他的样子,像是对解学士颇为熟悉。再看他的穿着,衣料华贵,似非常人。
心知自己或许遇到哪位大人物家的公子了,传话之人客气笑笑,又道:“这可不是我瞎编的,这是解学士亲口说的,现在城里都传疯了。”
“解缙。”
小公子眉头紧皱,又上前一步,问:“他为什麽这麽说?他还说了什麽?”
“解学士还说,武松初始落魄,景阳冈打虎,一跃成为英雄。如果剧情就在这里停下,或在大闹飞云浦停下,英雄就彻底立住了。可惜,血溅鸳鸯楼,注定了,他这样一个人,不会光彩。”
“大闹飞云浦?血溅鸳鸯楼?”
小公子的心像被什麽挠了一下,他面上露出几分急色来,“我怎麽没看过,是书里写的吗?解学士已经先睹为快了?”
“对呀,飞云浦,鸳鸯楼,又是什麽?武松为什麽大闹飞云浦?谁血溅鸳鸯楼了?”
“不会吧?血溅鸳鸯楼的不会是武松吧?”
“武松会死?”
……
百姓们议论纷纷,有那急性子的一把拽住传话之人,催道:“血溅鸳鸯楼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快同我说说。”
“我也不知道啊!”
传话之人慌忙摆手,见越来越多的人围着他,同样急道:“解学士没说,你们想知道,买本书不就结了!”
“初八才卖书呢。”
有人回了一句,一时间,叹气声此起彼伏。
“二公子,初八才卖书呢。”
褚郎中府上的小厮也叹了口气。
褚小公子道:“唉!都怪我爹没本事。”
小厮:?
褚小公子又道:“从前有一个机会摆在我爹面前,可他却没珍惜。若是他也能同解学士他们一样,与安王府打好关系,现在我也能先睹为快了。”
这个嘛……
小厮想说,自家大人怕陛下多心,都不敢同朝臣结交,更不要说和安王府打好关系了。不过,知道自家小公子心情沮丧,他朝着人堆里同样垂头丧气的丘家小公子努了努嘴,道:“公子你看,丘家小公子,也没能先睹为快呢。”
“呵呵。”
褚小公子笑了笑,看了一眼刚才急急忙忙冲到人前连声发问的丘小公子,回头敲了自家小厮一个爆栗,“我们家跟他们家不是一路人,不要拿我跟他比。”
因着解缙的点评,应天府里多了许多吃瓜群衆。还没等他们想明白,武松到底怎麽了,翰林院其他大人的点评也流出来了。
杨荣:林冲的痛苦在于,他的恶毒和善良都不够彻底。
黄淮:鲁智深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可他是真正的好汉。
杨士奇:命运总是不垂青杨志。
胡广:我对宋江这个人,不予置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