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
朱棣心说,这孩子,还真长得与朱家人挂像,难不成,真是二十二弟的孩子?
“去叫安王。”
本想说,去叫安王进宫,想了想,又改了口:“天底下面容相似的人,何其多。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说。谁知道那魏德福是不是心术不正,想攀扯我朱家。你们去牢里,取了他的血来。”
褚郎中和刑部尚书对视一眼,心知,这便是要滴血验亲了。
可是。。。。。。
褚郎中想说,想知道魏明珠是不是安王的孩子,应该拿安王的血来验。拿魏德福的血,证明不了魏明珠是不是安王的孩子。
心知自家这位陛下偏心自己人,心中还是倾向于魏德福在挑事,便明智地闭了嘴,去牢里取血了。
他前脚出了大殿门,後脚来宫里蹭椰子的朱橚闻讯一跟头栽进了大殿里。
一个时辰後。
朱橚恍恍惚惚。
头晕脑胀站在宫门口,他只觉,天要半塌了。
那魏德福的血,竟然没与魏明珠的相融。换言之,魏明珠,不是魏德福的女儿。魏明珠,长得与朱家人如此相像,魏德福不攀扯别人,只攀扯他朱楹。
去年春夏,被允炆那个王八蛋扣在应天,百般折磨的,除了他和老七,也就只有朱楹和其他几个更小*的亲王了。
他和老七心中苦闷,朱楹,应该也苦闷,所以他不会偷偷去凤阳解闷了吧?毕竟凤阳是他们的快乐老家。
再想到朱棣郁闷之下交代的那句“你先不要声张,晌午过了,我再悄悄让他进宫一趟”,他更觉,这天,怎麽塌得更厉害了?
瞒着二十二弟妹,他可太不是个东西了!
心中情绪复杂,心不在焉地往回走,碰巧又遇到了进宫给徐妙云请安的三皇子妃。
三皇子妃是晚辈,自打朱高燧被朱棣重重打了脸後,她便加大了进宫的频率。打过招呼,二人背道而驰,偏生三皇子妃以为背後没有耳朵,嘀咕了一句:“又来打秋风,早晚有一天,要把这宫里搬空。”
朱橚本来就心情不妙,知道三皇子妃这话是在内涵他又蹭了好多椰子,他心头不快。如此,两个人就争执了起来。
争执着争执着,朱橚把朱棣交代的话全忘了。
他也不坐马车,翻身上马,直接朝着安王府去了。
徐妙容和朱楹正要出门,朱楹更是险些与他撞个满怀。
“狗东西!”
朱橚大骂,又臭着一张脸,不留情面对着朱楹一顿输出:“朱楹啊朱楹,你可真不是个东西!你就这麽饥渴吗?什麽香的臭的都忘床上拉,你道貌岸然,鲜廉寡耻,禽兽不如!”
“五哥。”
徐妙容哭笑不得,她知道朱橚为何如此生气了。
魏明珠被“拐子”扔到刑部大牢门口,拐子畏罪潜逃,不小心溺水而亡的事,她和朱楹已经知道了。褚郎中和刑部尚书带着魏明珠进宫,褚郎中又折返刑部大牢取了魏德福的血这事,她也知道了。
朱橚如此生气,只能说明:验血结果不妙,朱橚以为,孩子是朱楹的。
顾不上吐槽验证亲属关系的方式过于原始和落後,瞧好戏一般看了朱楹一眼,她忙道:“五哥,莫生气。我们本来要去找你,你既然来了,进去喝杯茶吧。”
“你还有心思喝茶,你知不知道……”
朱橚欲言又止。
说起来,多出个孩子这事,原本他不觉得稀奇的。毕竟,皇家多的是这种事。可这回,自家二十二弟妹兼师父莫名吃了这个闷亏,他心中,总觉得不爽。
拿不准自己要不要说出来,又觉得不说出来,心里憋得慌,偏生徐妙容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麽一样,说:“五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麽。”
“你知道?”
朱橚越发不自在了,干脆狠狠地瞪了朱楹一眼。
朱楹也有些哭笑不得,怕被哥哥暴打一顿,忙道:“她不是我的孩子。”
她,魏明珠。
魏明珠不是朱楹的孩子。
朱橚反应了一下,又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朱楹,事到临头,你竟还想狡辩?!”
“魏明珠的的确确不是我的孩子。”
朱楹无奈,又说了一遍。
诚恳的,认真的,坚定的。
朱橚想相信他,可是,“那孩子明明与你挂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