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们闻声而动,那陈老爷却前後脚跟着他们从外头进来了。一见到这阵势,他便变了脸。
“安王这是何意?”
问了一句,他面上越发不快。
“《大明律》自有规定,安王虽贵为亲王,可也没有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家里围了的道理。”
他又说了一句,还搬出了大明律。
徐妙容暗忖,去杭州之前,陈家人还对他们毕恭毕敬,虽然,那毕恭毕敬是装出来的。可,一把火,鱼鳞图册被烧了,他们也回来了。再见面,陈老爷却对他们,似有怠慢?
纵然面上表现的与先前无异,可这陈老爷的话,比之前强硬了不少。
他们这是自诩,自己万无一失,鱼鳞图册没了,她和朱楹一定要倒霉了,还是,因为大人物来了,他们有了靠山?
亦或者,两者都有?
目光灼灼地盯着屋子里头,她对那大人物,越发好奇了。
“《大明律》可没有规定,亲王不能围别人的家。”
笑着对陈老爷说了一句,她又道:“况且,王爷可没有不分青红皂白。”
“就是。”
朱瞻基跟着点头。
“《大明律》没说,四姨爷爷不能动你们。”
“你懂什麽?!”
陈老爷斥了一句,又不耐烦道:“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朱瞻基:……
行。
陈老爷。
他心中嘀咕,我记住你了。天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你就先狂吧。
他气呼呼地昂首往里头走,陈老爷想拦他,可王府护卫们先把他拦了。朱楹同徐妙容更是眼睛眨也不眨地,也擡脚往里头去了。
这是把他们家当成自己家了!
陈老爷拂袖,心中大怒。
他也想跟着进去,谁知,护卫们长刀一挡,就将他挡在了外头。
“这……这这这,真是岂有此理!”
他七窍都快生烟了。
主路上,徐妙容却不紧不慢,一边脚下步子不停,另一边,她问朱楹:“王爷可愿和妾身打个赌?”
“什麽赌?”
朱楹问她。
她下巴微微朝着里头一擡,道:“赌,那人的身份。”
她用了娄知县的原话。
那人。
朱楹却低头,轻笑了一声:“好。”
“我赌。”
徐妙容也轻笑,“那人,同样姓朱。”
“我也,赌他姓朱。”
朱楹亦说了一句。
徐妙容叹气,“你就不能跟我赌个不一样的吗?”
既然早知道答案是一样的,为何又要应下她的赌?简直浪费她的口水,也不知是她闲得慌,还是他更闲得慌。
她不想理他,也同朱瞻基一样,气呼呼地昂首往里头去了。
朱楹也不急着去追,他眼眸中有零星笑意。等到人站到陈家正房门口,那笑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叫人捉摸不透的平静。
“你来了。”
他对着“那人”说了一句。
徐妙容擡眸,也客气打招呼:“哦,是你啊。”
什麽是我啊,本来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