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瘫,是朱桂自己摔的。哑,确实是人为的。
徐辉祖果然是下黑手的一把好手,他出手,一击必中。如今的代王府,皆唯徐妙清的命是从。
想到这些,神清气爽了。
接下来的日子,倒也风平浪静。徐妙容窝在府上,心无旁骛,把《三国演义》全部剧情润色好了。
中途她抽空进了一趟宫,把黄四娘的想法传达了上去,结果朱棣没反应。
她心中嘀咕,朱棣却下了旨,要给宁王和岷王办送行宴了。
这日,天上飘了一点小雪,她赶在雪盛之前进了宫。刚到了宫里,便与徐妙清打了个照面。
徐妙清气色比先前好了许多。
暗叹了一句“女人啊,果然脱离了婚姻,就重新拥有了生命”,她将徐妙清拉到一边,小声问了一句:“二姐姐,你是不是打算,搞个大的?”
大的?
徐妙清反应了一下,交还三护卫,应该……算大的吧,便点了点头,也不问妹妹是如何看出来的,只道:“我打算交还三护卫给陛下。”
果然如此。
徐妙容的手哆嗦了一下,什麽是格局啊,这就是格局!
削减三护卫,乃大势所趋。虽然朱棣现在一点反应也没有,朝中一点苗头也没有,可她看过历史书,知道永乐朝中後期,朱棣变着法的把弟弟们的护卫都削减了。
没了护卫的藩王,就好像老虎没了牙,看着光鲜,实际没什麽战斗力。
徐妙清身先士卒,主动提出要交换三护卫,这政治觉悟,真不愧是徐家出来的。所谓将门无虎女,果然从前,她是被错误的婚姻,错误的人耽搁了吧。
“你也舍得?”
打趣了一句。
徐妙清摇头,“舍不得,也得舍,为了煓儿,我什麽都愿意。”
话音落,觑着周围无人,又压低了声音道:“我打算让煓儿留在应天,跟着大哥学学本事。”
学本事?
徐妙容第一时间想到了,下毒的本事。
说起来,除了下毒,徐辉祖是有其他许多本事在身上的。徐妙清定然是看到了朱逊煓性格里的不足,才想着把人留给徐辉祖的。
只是,这样一来,他们母子二人,势必要分离。
“我现在总算明白了,何谓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
她感慨了一句。
徐妙清正要说话,眼角馀光瞥见不远处朱椿和蓝氏走了过来,便赶紧住了嘴。
朱椿走近了。
他形容略显憔悴,徐妙容屏气凝神。哪知道,朱椿目不斜视,不知道是没看到她,还是假装没看到她。
他直直地从她旁边走过,那目光,坚定的好像要入党。
徐妙容眨眼。
这是,彻底把她当路人了?她那赔礼,没送到人的心坎里?都说愤怒的最高境界是无视,现在朱椿已经快进到无视的地步了吗?
也……行吧。
至少比对着她吼,让她滚,强得多。
“两位弟妹。”
与朱椿相比,蓝氏就显得有礼貌的多了。她停在两位弟妹面前,微微颔首,然後才追着朱椿的步子去了。
送行宴在大善殿不远处的花园里举行,纵然徐妙容早有心理准备,可到了现场,还是被雷了一把。
无他。
谷王两口子前段时间也离开应天回封地了,临走时,朱棣按例,搞了一场送行宴。那场送行宴,在华盖殿举行,朝中诸位大臣,皆露脸了。
这次轮到宁王和岷王,宴会却在花园举行,正想感慨一句“区别对待”,朱棣就出声了:“两位弟弟同时离开,朕这心里,实在难过。思来想去,让他们办了家宴。没有外人,咱们自己人,好好亲近亲近,说说话。”
一句话定调了。
徐妙容心道,因为是家宴,所以一切都合理了是吧。
想想连家宴都没捞着的朱橚,她突然觉得,其实这家宴,也没那麽不好。
家宴,顾名思义,像在自己家里一样的宴会。翻译过来,随便坐吧。当然大家不可能真的随便坐,徐妙容正要擡脚朝着徐妙清去,徐妙清却脚一擡,去了公主们那桌。
看一眼已经坐好了的朱棣徐妙云,朱椿和蓝氏,宁王两口子,岷王两口子。她沉默了一瞬,而後认命地坐在了朱楹旁边。
一顿饭吃的,倒也和和气气。气氛最热烈的时候,南戏班子上场了。
待听清他们都唱了些什麽後,徐妙容的脚趾,没忍住抓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