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五姑娘?”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逃命途中,竟然还遇到了消失已久音讯全无的陈丽质!她本以为,陈丽质已经装作流民,跑到不知道哪个角落了。
哪知道,却又在这里遇见了她。
“你怎麽在这里?”
“你怎麽在这里?”
两个人同时问了出来。
陈丽质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指指自己,又想指指徐妙容。似又觉得自己以下犯上了,忙改为指锅里冷冰冰的包子,“王妃也是来逃命的?”
不对啊,“王妃不应该在驿馆吗?或者,在县衙里,怎麽躲在这里?”
“对,我也是来逃命的。”
徐妙容并不隐瞒,看一眼形容憔悴,面上黢黑的陈丽质,便知,她这些时日,怕是过得并不怎麽好。
“我以为,你……”
她说了半句。
陈丽质笑笑,“以为我死了?”
不等徐妙容回话,又道:“他们是挺想我死的,可我就是死不了。我忍辱负重,东躲西藏,卧薪尝胆,昨晚,可算让我等来了机会。”
说到机会,陈丽质其实也有些无语。
谁能想到,所谓的机会,是倭寇在城中作乱。那些死倭寇,跟她老子爷爷一样可恶,一样坏的让人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你……从兰溪走过来的?”
徐妙容却有些疑惑。昨晚从兰溪逃过来的,可,再快的脚,也不至于这麽快就走过来了吧。
她面带犹疑,陈丽质忙道:“没有,我怎会如此傻。”
话音落,又道:“我跑到县城外头,敲了一家猎户的门。兰溪县内外,我都熟,我知道他家世代打猎,我给了他二十贯宝钞,他就答应送我往远了走。”
“你就不怕,那猎户拿了钱不办事?”
徐妙容说的隐晦,可陈丽质立刻就懂了。
摇了摇头,她道:“我随身还带着刀。我会使刀,王妃应该不知道吧。”
徐妙容的确不知道。
可她也信了陈丽质的说辞,能在陈家人的围追堵截之下,完好呆在现在,陈丽质,有两把刷子。
只是,“才出龙潭,又入虎穴,如今的境遇,可称不上好。”
她似开玩笑一般说了一句。
陈丽质接口,“是呀,早知道这里也乱着,我就换个地方去了。”
说到乱着,忽然又似想起了什麽,道:“说起来,安王本来下令,关闭了所有城门,我原本是出不来的。可谁知,那倭寇作乱,娄蠢猪,你也知道的,他让人去抓倭寇,然後,不知道为什麽,有个门竟然是开着的,我就赶紧跑了出来。”
她提到朱楹,徐妙容没忍住叹了一口气。
被林映真从地道里运出来的时候,她择机往外丢了些银子。朱楹聪颖,又是个细心的,应当能发现她的意图。
只可惜,半路又突然冒出个畠山氏,可谓是乱上加乱。也不知,现在兰溪县里,究竟是何情形?
早知如此,她就不去稀罕那些银子了。
都是银子惹的祸。
都是陈家的银子惹的祸。
看着眼前的前陈家人,她问:“你们家还有一条地道,你知道吗?”
陈丽质点头,“知道呀。”
不对,“安王妃怎麽知道,我是从地道里逃出来的?”
还有一条地道。那意思便是,这条之外的地道,她也知道。
她的确是从地道里逃出来的。
陈家的构造,地上的,地下的,她都知道。长在陈家十几年,她并非只知道吃饭睡觉,闭目塞听,万事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