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士颖皱皱眉头,说:“你什麽时候剃须的?”
“今天早上啊,刚剃的。”
蒋士颖皱眉——一来是怎麽会剃不干净,二来是,准备要考试,不多看两眼书,居然有那个心思去整理仪容。蒋士颖把他所想讲了出来,褚之劲却嘟着嘴回答道:“就是因为赶着去看书,所以才没有认真剃的。”
蒋士颖差点笑着翻白眼,说:“那你不剃就好了嘛。”
“可是大家都会看见哎!我总不能这麽邋遢吧?”
“这两天考试呢,”蒋士颖说,“你别忘了,你是十二班的人里坐在最後面那个呢!谁会看你呢?”
“哇!你好歹毒!”褚之劲轻轻的一拳捶在蒋士颖胸口上。
蒋士颖却挤了一些泡沫,涂在褚之劲的脸上,然後用剃须刀小心翼翼地给他剃胡子。褚之劲僵在原地,耳朵有些红丶有些烫。
终于剃干净了。
褚之劲有些腼腆地低下头,对蒋士颖说:“谢谢。”
“嗐!我们这麽熟,还说什麽‘谢谢’呢?”
酥麻的感觉迟迟还没从褚之劲身上消散,他始终还是觉得,兄弟之间这麽做,怪怪的。但是他好像也并不是那麽抗拒,蒋士颖这样对他。
睡觉时间。
蒋士颖躺上褚之劲的床时,心脏在狂跳。虽然他们已经做了一年的舍友,说句毫无耻文化的话——同房了一年。但这麽近距离地靠近他最隐私的地方时,他还是有些不安地悄悄望着褚之劲。
褚之劲在家睡觉的时候,比在学校的时候还要奔放。他在学校宿舍时,好歹还会穿件背心遮挡一下,照顾一下大家的眼睛。但在家,褚之劲摊开成一个大字型,身上只穿着一条三角裤,身上厚实饱满的肌肉展露无遗。
当然最抢眼的还是布料挡着的地方。
蒋士颖有些头晕,揉了揉太阳穴——他开始住宿之後,就没少在宿舍的浴室里研习男生的身材。一般十五六岁的男生,有肌肉线条的一般都太过精瘦,或者身上垂着或大或小的肥肉,就算匀称的人身材也是一块平板。总归有点辣眼睛。就在这衬托之下,褚之劲厚实得来还带线条的肌肉身材,就显得特别出挑。
在蒋士颖的眼里,褚之劲从此套上了光环,于是蒋士颖越陷越深,能更容易地在褚之劲身上挖到可爱之处。
蒋士颖很悲哀地发现——外形是最大一块敲门砖,只有抢眼的外表,别人才会挖掘你身上的可爱之处,甚至还会心甘情愿地帮你编造本不存在的闪光点。
褚之劲笑着转头看着蒋士颖,手掌用力地在自己的腹肌上拍了拍,说:“看!腹肌!”
蒋士颖假装翻了个白眼,说:“神经病!”
但一想到自己却不能大大方方地盯着他的身体,一阵酸楚却抓着自己的心。然後他低下头看自己的身体——虽然好像也不算干瘦,也有浅浅的肌肉线条,但在褚之劲面前,却显得他犹如一只脆弱的小鸡仔。
无论是在择偶还是自我打磨的这两个维度,褚之劲都力压自己一头,蒋士颖就算看见头顶上的阳光,也还是会因为上面蒙了一层灰而打不起精神。
褚之劲把手伸到了蒋士颖的小腹上,摸了一下,说:“你也要支棱起来啊!你看我,从小我爸就抓着我去训练……”
褚之劲掌心的温热传遍蒋士颖的全身——肉身瞬间点燃。他红透了脸,裹着被子转身背对着褚之劲,却发现自己最隐秘那位置正在苏醒,嗷嗷待哺。
整个床铺都是褚之劲身上的味道,蒋士颖根本没办法灭火——尤其是想到自己的臀部,好像正对着褚之劲的前身。
各种感官冲击,让蒋士颖根本没办法睡着。好不容易到了半夜,蒋士颖半睡半醒,听见褚之劲一个翻身,粗壮的手臂揽住了自己的胸。蒋士颖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动也不敢动,就算无比困倦也还是保持清醒,争分夺秒地记住此刻的触感。
次日清晨,褚先生就打开房门,看见自己儿子搂着另一个男生,有些惊讶。褚之劲真的一脸无辜地起身,说:“早啊,爸。”
甚至蒋士颖都还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起身揉着眼睛,不明状况。此时褚之劲家还住在军区大院里,每天早上都会看见一群穿着体能服的大小夥子在晨跑。虽然他们衣冠工整,但是布料底下的馅料还是快要冒出来了。
他突然觉得褚之劲真是暴殄天物,明明家楼下就有热腾腾的蒸包子,放着不吃,却偏偏要盯着远在二沙岛高高吊起的一片树叶。
不远处就是田径场。
这几天他们除了下午写作业之外,早上和晚上都在拼命地抠那零点零几秒的跑步速度。总是汗流浃背,喘着粗气的。在蒋士颖掐了秒表之後,发现确实有进步时,两个人激动得叫了起来,还抱在了一起。
抱得特别用力,以至于都要掐破所有的暧昧和幻想。但即便如此,蒋士颖还是脑袋放空,希望这样子的日子能够一直继续下去,知道他不再睁开眼睛的时候。
其实褚之劲也有差不多的想法,只是他没有蒋士颖那般千回百转的心思——很简单的,就是不想回学校面对月考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