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冽的离去,在书院中掀起了一阵微澜,然而不过转瞬,学子们的注意力便被新的传闻所吸引。
据传,东来书院即将迎来一位新掌教。
传闻此人面若冠玉,目如朗星,风华绝代,但凡见过他的人,无不为他的气度与容貌所折服。
天朗气清,一株苍翠大树下,午休的兰芝公主正懒懒倚着树干,她眉眼间仍萦绕着几分失意的愁绪。身旁的女仙们在她耳边叽叽喳喳的议论,她却提不起半分兴致,甚至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不就是新来的掌教吗?能有多英俊?有丹卿一半好看吗?”
一旁的小女仙闻言,立即反驳道:“这怎能相提并论?丹卿虽好,可日日相对,难免失了新鲜。况且他脾性太过温和,我倒更喜欢那些眼神冷冽、气势凌厉的男子,那才叫人怦然心动呢!”
兰芝朝天翻了个白眼。
忍不住腹诽:当真是大千世界,什么样的人都有。
竟有人偏爱冷峻凌厉之人?莫不是上赶着当受虐狂?
像丹卿这样温温柔柔的,多好呀!
丹卿哪儿哪儿都好,唯独美中不足的,便是他未曾将心意倾注于她。
想到这里,兰芝心中又是一阵酸楚,她不愿再听这些无谓的议论,正欲起身离去,忽听得远处传来一阵喧哗。
“新掌教来啦!”
“快看,是我们的新掌教。”
兰芝不由自主地循声望去,只见一道修长的身影缓步而来。
那人一袭白衣胜雪,随风轻扬,身形挺拔如松,步履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从容与优雅,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众人的心弦上。
尤其在一众青葱学子的簇拥之下,更显得他丰神俊秀,气度非凡。
兰芝瞪大眼,不由屏住呼吸。
心中不由得赞叹:果然风华绝代,俊美无双。传闻竟未曾夸大半分!
不远处,容惊鸣用手肘轻轻撞了撞丹卿,低声道:“喏,冲着你来的。”
丹卿微微一笑,神色坦然:“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容惊鸣闻言,故作夸张地捂住胸口,弯腰作呕状:“吃不消吃不消,一个容陵就够了,丹卿你竟也……罢了罢了,小爷我还是先走为妙!”
说罢,他摆摆手,转身离去,只留下丹卿一人站在原地。
容陵的目光在广场逡巡,直至锁定丹卿所在位置,这才露出一抹浅笑。那笑容如冰层之下绽放出一朵娇艳的花,瞬间融化了周身的清冷疏离之气,引得众人屏息凝神,移不开眼。
丹卿看着周围呆滞的众人,无奈地撇撇嘴,正欲拔步离开这是非之地,却听得容陵开口,声音清朗温润:“丹卿,等等,你不带我熟悉一下这所书院吗?”
丹卿:“……”
丹卿脚步一顿,心中愕然:等等,我们很熟吗?不,我们当然很熟,但在书院,难道我们不应该保持距离,假装并不熟悉吗?
他双眼瞪得溜圆,显然有点被吓到。
容陵却一脸无辜,两侧人群自动为他分开一条通道,他就这么步履从容地走到丹卿眼前,对仍处于怔忪中的小狐狸眨了眨眼睛,轻声道:“我们走吧!”
丹卿:“……”
他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在众人或惊讶或艳羡的目光中,与容陵并肩而行。
两人一路行至远处,直至将学子们的喧哗声远远抛在身后,丹卿才停下脚步,哀怨地仰起小脸,语含控诉:“你这人怎么这样呀?”
容陵挑了挑眉梢,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不喜欢?”他苦恼地用指腹揉一下眉心,“可我却很喜欢,怎么办?阿卿,你就不能也纵容纵容我吗?”
丹卿:“……”
丹卿一时语塞,但转瞬又破功,被撒娇的某人逗得轻笑出声。
“阿卿!”容陵动容地牵起丹卿的手,眉目含情,眼中似有千言万语。
丹卿羞羞怯怯地低下头,却未拒绝。正当气氛暧昧之际,丹卿忽见树后冒出两颗人脑袋,顿时如受惊的兔子般抽回手,然后一脸正气地拍拍胸脯:“掌教,我这就带您去演武场瞧瞧,我们书院的演武场可气派了!您这边请……”
容陵:“……”
树后的两颗人脑袋:“……”
总而言之,新掌教容陵来到东来书院的前几日,学子们纷纷惊艳于他出众的气质外貌,并对他与丹卿的关系充满好奇。
然而,半月之后,学子们却面如菜色,四肢颤栗,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皆遭受了双重压迫。
“呜呜呜,太可怕了!这位掌教操练起人来简直不是人!”
“他的出现,竟将那几位以严厉、冷酷、不近人情而出名的教习们衬托得比绵羊还柔顺。”
“可恶,我当初竟是瞎了眼,居然羡慕丹卿,呜呜呜,丹卿真是好可怜!”
最初,众学子还嫉妒丹卿得到了新掌教过多的关注与偏爱。
凭什么容陵点他答题的频率比旁人高那么多?凭什么容陵那么喜欢亲身指导他?凭什么容陵……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终于明白,这份福气就算给他们,他们也消受不起。
“呜呜呜这天大的福气,丹卿你且替我们好好受着吧!”
“丹卿,我们将永远记得你的大恩大德。”
“丹卿,我们会祝福你的,祝福你——”
“祝福你与掌教大人新婚欢愉,琴瑟和鸣,永结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