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将军目光紧紧锁住徐府医,急切问。
“徐府医,可有缓解此毒发作的法子?”
徐府医微微颔首,神色犹豫,稍作停顿后。
“办法倒是有,只是其中有一味药材,极为珍贵稀有,唯有宫里的太医院才有储备……”
“你且说出来!”
薛老将军斩钉截铁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无论如何,我们必定想办法弄来,哪怕赴汤蹈火,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儿受苦!”
“此药材便是玄参。”
薛老将军听闻,眉头紧锁,“我明日便进宫去求陛下。
玄参关系我儿性命,纵有千难万险,无论如何,我都要将这救命药材带回来。”
薛子晟靠在床头,面色苍白如纸,犹豫片刻,缓缓开口。
“对了,母亲,孩儿有一事想问你们。”
薛老夫人连忙坐到床边,轻轻握住他的手,温声道。
“你且说……”
薛子晟深吸一口气,神色有些复杂。
“孩儿想问与崔国公嫡女崔清蕴婚约一事……”
薛老将军闻言,目光一凛,接口道:“你是说陛下赐婚一事?”
薛子晟微微点了点头,神色满是无奈与愧疚。
“如今,我自知时日无多,听闻崔小姐也已有心仪之人。
这婚约继续维持下去,于她于我,实在都不公平……”
薛子晟强撑着坐直身子,看向薛老将军,语气虚弱却透着决然。
“父亲,明日我同您一道进宫。
得把我中毒的实情如实告知陛下,恳请陛下收回赐婚的圣旨,把这婚约作废了吧,崔小姐是无辜的,咱们可不能耽误了人家的大好姻缘……”
薛老夫人听着,眼眶瞬间湿润,抬手轻轻抚上薛子晟的脸颊。
“傻孩子,都这时候了,你还一心只想着为他人打算。
可你自己呢?为了那个姜婉,把自己折腾成现在这副样子,可她呢……她可知你为她所做的一切。”
提及姜婉,薛子晟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心中涌起一阵酸涩。
他微微苦笑,声音里透着无尽的落寞:“我和婉婉,终究是有缘无分。
如今她已是陛下的妃子,余生我只盼她往后在宫中能平安顺遂、一切安好。
至于其他的,我已不敢再有任何奢望。”
薛老将军和薛老夫人目光交汇,那一瞬间,无奈、心疼与担忧在眼底交织。
薛老将军轻轻拍了拍薛子晟的肩膀,语气温和却藏着哽咽。
“你好好休息,别再操心这些事儿了,身子要紧,我和你母亲就不打扰你了。”
薛老夫人默默点头,眼眶泛红,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再多说什么。
“好。”
薛子晟微微颔首,声音沙哑而疲惫。
薛老夫人走到床边,弯下身子,动作轻柔地替薛子晟理了理被褥,指尖轻轻拂过被角。
随后,她深深看了薛子晟一眼,才和薛老将军缓缓走出房间。
待二人脚步声渐远,薛子晟缓缓伸手,从枕下拿出那个姜婉送给他的香囊。
香囊上的绣线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烁着微光,一如他记忆中姜婉的笑靥。
他的眼眶瞬间湿润,双手微微颤抖着将香囊紧紧贴在胸口,仿佛这样就能把姜婉拥入怀中。
“婉婉,”
他轻声呢喃,声音里满是眷恋与凄楚,“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想起我吗?”
房间里寂静无声,唯有窗外的风声,似在轻轻诉说着他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