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没了声,动作停住,反应过来什么后反手便掀了棋盘,手撑着石桌站起身来,猛地伸手过去拽住谢白衣的衣襟,戾气很重地眯起眼:“你敢套本宫的话?活腻了吗。”
谢白衣仰脸看她。
这时候的楚知禅,话术不精,定性不足,连抓他衣襟的手都没有什么力道。
他耳旁是刚刚她说的话,宫中水深,勾心斗角,一国公主也能被婢子下毒加害。
谢白衣握上她的手:“殿下。”
那只手微凉,比她手上戴着的金环还凉,让楚知禅顿了一下。
谢白衣将她的手拉下来握在手中,低眸看,那细白的手腕上戴着一圈细细的金环,袖角都压着骄奢的金线,掌心与指腹也因为娇养着没有半点茧子。
他往她的手心放了一枚棋子,白色的。
他轻声说:“别对他们心慈手软,有人欺你,杀了便是。”
楚知禅盯着手里的棋子看了一会儿。
“你是谁?”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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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白衣。”他答。
楚知禅低低地重复了一遍:“谢白衣。”
谢白衣:“嗯。”
收紧手握住那枚白棋,楚知禅被那石桌硌得难受,就干脆将手一撑,提衣裙就盘腿坐到桌上,看着谢白衣:“不管你是哪家的公子,从哪来的人,但是宫中乃是是非之地,你少来为好。”
谢白衣想说什么。
“回去吧,他们要过来找我了,”楚知禅说,“不同你下棋了,说你是臭棋篓都抬举你了。”
谢白衣:“……”
你没教过我这个。
他听见幻镜破碎的声音,眼前金枝玉叶的小殿下没再抬头看他一眼,只自顾自地偏头看向一旁,裙尾压着几枚棋子,黑白交映。
那抹黑白之色逐渐消散,瞧去,仍旧是起先的那片白茫。
谢白衣几自安静了一会儿,半天没个动静,于是他慢吞吞地开口问:“需要我动手是吗?”
“……”
几乎是谢白衣的话音刚落,水月镜灵就唯唯诺诺地出现了。
“那什么……”镜灵问好,“仙君,您安呐?”
谢白衣嗤笑一声:“你确定?”
镜灵:“……”
怎么这一个两个的,都那么凶?!
“水月镜分虚、实二镜,”谢白衣看着镜灵,说道,“让实镜镜灵出来见我。”
虚镜灵:”……我也想,但它被外头那位仙君绑起来了,回不来。”
谢白衣:“……”
很有楚知禅的行事作风。
虚与实两位镜灵在本质上是有差别的。前者满口谎话最爱玩弄人心,看不出那话中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后者既为实镜,只能说实话。
镜灵见谢白衣不说话了,眼珠一转,虚虚地绕来他的身侧:“仙君,您是不是有什么活想要问——”话还没有说完,就见谢白衣袖中飞出一道灵刀,将它当面斩散!
谢白衣侧头看着它再度聚起:“你可以试试欺骗我的下场。”
镜灵:“……”
已老实,求放过。
镜灵礼貌地问:“请问仙君您想问什么呢?”
谢白衣眉间的冷突之色一松:“她的杂念里为什么是我?”
镜灵:“嘿嘿?”
谢白衣瞥了它一眼,眼神威胁。
镜灵咳嗽一声,瞬间挺直了背:“我说,我说。”
“这杂念啊,取的是你们心中最深的,最放不下的欲念,”镜灵说,“她杂念中是你,难道不就是说明她心里头记挂着你最深吗?”
谢白衣面无表情地看他,显然不信。
说楚知禅记挂他的脸最深,他倒是还能信上两分。
他就算了。
镜灵在他那目光中眼神飘忽起来,它挠了挠头,然后说:“她进来除血气拉她进幻境的可不是我。”
谢白衣:“接着编。”
镜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