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柯让第二次打电话到融世董事长办公室的时候,同样被告知连术不在,柯让简直怒火中烧,在他看来连术就是那个做了恶作剧还不敢露面的幼稚鬼。出于杨疏乙和连术的关系,柯让对连术抱有一种“就算不是朋友但彼此应该是没有恶意”的认知,比如两人甚至以前打过球丶坐下来吃过螃蟹,况且他还当着连术的面给杨疏乙告白,当时还被拒绝了,这种丑事成为三人间的秘闻,以至于他觉得这是一种更深的人际关系。
而此时这位始作俑者正在家观看法网公开赛第二比赛日的直播,客厅里放着球场上兴奋昂扬的观衆呼声和欧体解说员激情十足的旁白,院子里阳光正好丶枝繁叶茂,连术的心情不可谓不好。
他的助理之前获得了连董的一个口谕“柯让连续两天打电话找我的话,你就把我家里的座机电话给他。哦对了,等两个小时再给他。”。这前置条件已经触发,一丝不茍的助理在两个小时後完成了这个简单的任务。
柯让不懂连术在搞什麽鬼,拿到电话的第一时间他就拨了过去。
“找我有事?”连术靠在沙发上,语气悠闲。
“你为什麽这麽做?”柯让开门见山。
“什麽怎麽做?”
明知这人在跟他打太极,柯让还是把他知道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OK,你了解到的基本属实。那融世做的有错吗?”
“我知道柯向宇这事做得不对,但……为什麽不先沟通一下……”柯让像个登门办事却忘了拿文件的粗心办事员,突然不知如何开口,他能要求连术做什麽呢,他迷茫了。
“发函就是沟通的一种方式。”
“我是说……他是我家人,可以先跟我说,我可以让他停止这个行为,也不至于发展到这一步。”
“他是他,你是你,他的公司是独立法人。跟你有什麽关系?还是说,你确实参与其中?”
“……但他说也问过法律顾问,他们只是正规销售,这个事,你们到底有研究清楚吗?”柯让越说越没底气,法律这件事也不是他擅长的啊。
“那他们知法犯法?”
柯让辩不过对方,“……那你到底想怎麽办?”
“法务该怎麽办怎麽办,业内很清楚侵权融世的艺人有什麽後果。”
柯让深吸一口气,他讨厌这样的谈话。
“那到底是侵权融世的艺人还是侵权杨疏乙让你亲自下场?你明知道我和疏乙的关系,你是故意放大这件事吗?你是想制造我们的矛盾?”
“制造矛盾的是你的家人,不是我。”连术的语气冷静地像冰霜。
“……”柯让无言以对,深知谈判不是他的强项。
“柯让,之前我对你的告诫听进去了麽?现在不正是东窗事发?你做到了吗,保护他?”最後一声轻笑带着彻底的傲慢和嘲讽。
“你不要上升这件事!”柯让被对方激得气急败坏。
“再说件你不知道的吧。”连术像赌桌上提前知晓对方牌面的玩家,不紧不慢地擡高自己的筹码。
“……”
“你和疏乙,你生日那天,被拍到了,”连术嗤笑一声,仿佛接下来要出口的话极其荒谬,“在酒吧接吻?你真怕全世界都不知道。”
柯让倒吸一口凉气。
“柯让,成年人要懂得克制。”连术像个语重心长丶严于律人的长辈。
“……然後呢?”
“然後,我出钱摆平了啊。”连术着重强调了他的主语,“不然等你们上热搜?当然,这件事你们各有责任,他作为融世的艺人,公司有义务帮他摆平。”
柯让除了沉默,手里已经没有任何可以拿得出手的牌。
“好好打球,这才是你该做的。”连术撂下最後一句话,电话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