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挨了板子,这钻心的疼从臀部蔓延至全身。
她只能强撑着,一瘸一拐地往回走,半路撞见了长亭。
长亭看到春桃这般模样,微微一怔,提醒道:“你家姑娘受了委屈,为何不找大人?”
“苏姑娘不让啊。”春桃抬的眼中蓄满泪水。
一想到自家姑娘所受的苦,她的泪水便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有这事?”长亭愣住,追问道:“苏姑娘为何不让说?”
“我家姑娘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两人是主母的人,她能怎么办?”春桃越说越委屈,肩膀颤抖,愈伤心。
“姑娘说了,若是贸然去大人那边,告主母身边人的状,怕是会惹来更多麻烦……”
“苏姑娘是这般想的?”长亭顿了顿,道:“你家主子不聪明,你得学聪明点。受了委屈,可以找长风,他如今是府里的管家,自然会多向着你们一些的。”
春桃点点头,她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转身想要离去。
可刚迈出一步,便疼的倒吸一口凉气,身体摇晃了一下,险些摔倒。
长亭叫住了她,“春桃,大人说了,今日你回你自己屋子里歇着吧。”
“我家姑娘受伤了,我不放心,我得去伺候着。”
“苏姑娘今日在大人屋中不用你伺候,你快点养好伤,才能护着你主子。”
长亭从怀中取出一瓶金疮药,“这个是……我上一回受伤从宫里讨来的药,你拿去用,好的快。”
春桃看着眼前的药瓶,又看看长亭,脸上瞬间泛起红晕。
她还没道谢,长亭已经跑开了。
第二日苏杳醒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昨日宿在陆怀瑾的屋子里。
“春桃!春桃!”
春桃早已在外候着了,听到她的呼唤,立刻推门而入,不过因着昨日受了罚,此刻走路姿势还有些不自然。
“姑娘,可是醒了?”
“替我收拾一下,我要回清风苑,若是被主母知道我在这里住下,成何体统。”
“姑娘莫要担心,昨日大人已经交代过了,姑娘这几日养伤就留在墨香居。主母那边也是知晓的。大人昨夜也没宿在这里。姑娘可以安心养伤。”
苏杳轻轻“哦”了一声。
苏杳觉得这额头上的伤口隐隐泛痛。她越好奇自己究竟伤的如何。
“春桃,替我寻一面铜镜来,我想看看这伤……”
春桃面露难色:“姑娘,你现在伤口还没好,定是不好看的。你别担心,过几日就会好的。”
苏杳觉得自己不娇气,若是真的毁了容,她也不怕,说不定陆怀瑾也会厌烦她的丑陋,放她出府了。
“春桃,你帮帮我。”
春桃拗不过她,可这屋子里的铜镜都被收走了。
她灵机一动,打来一盆水。
苏杳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双手将自己头上的纱布拆开。
每解开一层,她的心就揪紧一分。
当她缓缓将脸凑近水盆柜,在水中,终于看清了自己脸上狰狞的伤口。
扭曲的疤痕在光洁的额头上,周围的皮肤溃烂红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