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痒胜於疼痛,阿诺禁不住缩了缩手,薄唇微张,还想说些什麽。
柔软的指腹压在唇间,眼神清寒,阻止的意图明显,成功让一人一鸟安静下来。
「我知道你是好意」
「你可以拒绝我,有些事,你也可以不说,但不要阻止我去探寻」
「蒙住我的眼睛,捂住我的耳朵。一无所知,盲目振翅,只会让我在风暴中迷失」
「抱歉。」
阿诺怔怔看着她。
他都忘了,最初引他目光停留的,是那个筋疲力尽从机甲上摔下来,还喊着再来一次的少女。
「是我错了,阁下不是我们暖房里小心呵护的鲜花,而是暴风里翱翔的鹰隼」
「阁下是一只,会对命运张牙舞爪,不会困於人类掌心的小流浪猫。」
阿诺低下头,眼尾细软的绒羽蹭了蹭少女的手背,唇落在她带着齿印的指节上。
听了前半句心情好了点,又被後半句撞了个仰翻的安焱:「……」
这群天杀的联邦人!
怪不得总有人勾搭她,动不动就rua她,按怀里搓,感情打心里觉得她是个无家可归的小流浪?
真是可笑,给点好脸色就觉得自己能晋级铲屎官了,痴心妄想!
一巴掌落在阿诺的俊脸上,安焱咬牙切齿地走向食堂,气得她都饿了。
无知的人类,她要回家了,别想她回头看一眼!
————
「你根本不是我的潜意识,你是什麽东西?」
伊娃目光冰冷,能量外溢,灰色的羽毛在风中打着旋,刀锋一样,直指金裙女子。她辛苦筹谋,为此付出了三分之一的力量,竟是为他人作嫁衣。
裙摆摇曳,重回露台的金裙女子笑了笑,抬手间,羽毛静止,随後一根接一根,落在她兜起的裙摆里。
女子单手拎着裙摆,俯身去逗弄缩在伊娃腿边,正警惕看着她的大雁。
「没死啊,有点可惜,不过也算是件好事。」
「诺亚。图兰德,你可知伊娃曾踏入深空,你自以为是的牺牲,成了桎梏她的泥泞。」
没死,会惦念,若真为爱牺牲,又会化作坚不可摧的牢笼。嗨呀,活着死了都是牵绊,情爱真是可怖的东西。
伊娃的脸色沉了下去。
「你到底是个什麽东西?」
「我是你啊,是你可见的未来。」
金裙女子跳上栏杆,晃晃悠悠地在坠落边缘摇摆。
「在你为爱转身,因恨入局,重返联邦的那一刻。你就和千千万困死星台的旅者有了相同的结局,囿於联邦,不得解脱。」
「你是亡於此地,不甘消散的旅者意识。」
伊娃明白过来。
「你自缚於此,画地为牢,还妄图欺骗我,拉我共同沉沦?」
「我自缚於此,拉你沉沦……」
金裙女子哂然一笑。
「这个世界本就是个巨大的牢笼。但凡你与此间的羁绊胜过自由的意志,便会永困於此。」
「自甘堕落,作茧自缚的是你才对。」
「亏你多活了二十几年,还不如一只小猫咪通透。」
多情无心,那是只聪明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