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笙打开免提,对面传来的却不是秦游的声音。
“你好,秦先生卧病在休息,现在不方便接通电话,请问有什么紧急事件?等秦先生醒过来,我会马上转达。”
严庭深眉头紧蹙,沉声道:“怎么回事?”
听到他的声音,通话另一端的管家愣了愣,忙说:“是您?秦先生低烧两天没有吃药,加上早上伤口感染,烧热更严重了!”
严庭深从桌前起身,语气愈沉:“他睡了多久?”
管家说:“大约四十分钟。”
严庭深问:“他在医院?”
管家有些犹豫:“家里有医生,秦先生交代,不需要去医院。”
裴笙看向严庭深。
看到那双薄怒下难掩担心的眼神,他默然站在原地,直到电话挂断。
他问:“小秦总病得这么重,庭深,你要去一趟吗?也能当面问他,秦氏的人事变动是怎么回事。”
听到他的声音,严庭深眉间的痕迹却渐渐抚平,片刻,只道:“你去看他吧。”
裴笙不明所以:“我去?”
严庭深坐回桌前:“嗯。”
自始至终,秦游想见的人,只有“阿笙”。
这几天,他或多或少记起之前的经历。
他曾亲身体会秦游对“阿笙”的态度,也曾亲眼见过秦游对旁人的偏见。
尤其对裴笙的偏见。
或许,是对“严庭深”的偏见。
严庭深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心底细密的刺痛一闪而过,空留余韵。
秦游把他认错成裴笙,那么会把和他共事的裴笙认错成谁,不言而喻。
换言之。
秦游曾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
所以真相大白,秦游迫不及待约见裴笙。
那之后,昨晚唯一一次和他见面,也是被齐晏误导,不是出于自愿。
何况话也已经说明。
事已至此,他又何必再去自讨没趣,让彼此难堪。
“可我不知道他的住址。”
裴笙说,“他住的地方,恐怕也不会随随便便放我进去吧。”
严庭深看他一眼。
裴笙继续说:“而且刚才电话里没说清楚,他病得怎么样?如果高烧不退,又没去医院,岂不是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闻言,严庭深眼底微沉。
裴笙看向他:“你一向最了解他的性格,他的决定,他手底下的人也不会违背,要是真的不去医院——”
严庭深再看他一眼。
裴笙抿了抿唇,没再多话。
他知道,说得再多,他都不可能左右严庭深的想法,更不可能替严庭深做决定。
严庭深收回视线。
他关了电脑,先通知秘书备车。
裴笙原以为他不打算过去,听到他的话,下意识看过去。
严庭深已经再次起身。
但走出一步,他住脚,又回到桌前,拉开抽屉。
裴笙看见,那是一个表盒。
严庭深把表盒放进外套口袋,才转身出门。
去见秦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