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芩忽然笑了。
到这个时候,他倒是知道软硬兼施了!
如果早些天晏鹤时这么懂得进退,她或许就像个弱智一样,患得患失地被他们带到手术台上去了。
那时的她,只要能挽留住晏鹤时和这个家,受点委屈少个肾有什么关系?
可现在已经晚了,她已经把一切都看明白也看淡了。
“然后我再拖着一个肾,替你好好伺候唐悦琳,给她喂饭擦身对吗?”
“就是古偶剧里的坏男主,都不敢想的这么美,你还真让我刮目相看!”
温以芩笑得讥诮,却让晏鹤时冷不丁打了个寒噤。
这个女人不但油盐不进,还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这种不啻于打脸的羞恼,让晏鹤时又忍不住想要挽袖子,自从上次对她动手之后,他脑子里一部分冲动似乎觉醒了。
可墙角的摄像头闪着幽幽红光,似乎在提醒他什么,只能恨恨作罢。
“行,我同意离婚,”晏鹤时的眼珠转了转,“可你答应给琳琳换肾的事,不会想反悔吧?那样的话可就没得谈了。”
“放心,我没那么无耻,说会给她换肾就一定会换。”
温以芩立刻拉开茶几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叠文件,“这是离婚协议,你看看吧。”
晏鹤时有些愕然,她竟然什么都提前准备好了,就像挖好了陷阱的猎人,在等着自己往里面跳。
这让他不能不心生警惕,“你可别想耍什么花招!”
晏鹤时瞥了一眼协议,“财产方面的事,我已经委托了律师,我保证你进手术室的前一刻,我会在协议上签字。”
两人敌意而防备的目光交流,让房间登时多了些硝烟的味道,温以芩权衡一霎,还是默许了。
等晏鹤时砸门离开,温以芩立刻上去反锁了保险,手机正好响起——
是顾沉舟。
“怎么一直没有接电话?”
电话那头,他的声音似乎有些焦灼。
“刚才在和晏鹤时谈离婚的事。”
温以芩这才放松了些,畏缩在沙发里,她刚才其实紧张得不行,只是当着晏鹤时的面不能露怯罢了。
“你们在哪里?”顾沉舟警觉询问。
“在我家,他回来收拾东西,”温以芩没发现,自己的声音也有些虚,“还通知我后天准备换肾手术。”
“痴人说梦,”顾沉舟嗤了一声,“你答应他了?”
“当然,不然这戏还怎么演下去?”温以芩无奈笑了笑,“但是不怕你笑话,我刚才紧张地要命……”
顾沉舟停顿一瞬,嘴角无声地扬起,握着电话像个在热恋的人一样,听见温以芩说着自己不敢表露的小秘密,异常有趣。
“如果不放心,”他想了想,“手术那天我送你过去。”
温以芩怔了怔。
本来她就担心那天会有什么突发状况,顾沉舟这个提议让她怎么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