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青书的讲述,宋星冉的脑海当中已经将有关于青书进戏班子唱戏的整条来龙去脉给理顺了出来。
“我从十四岁就进了戏班子,进去之后就开始唱旦角,现在我已经二十七岁了……”
宋星冉惊了一下。
她完全没有想到青书已经二十七岁,看着他的样貌和身形,她还以为青书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
“这十三年,我不停地唱戏,也真的成为了名角。
当初班主借给我爹的,不过是一百两银子,那一百两银子,我在二十岁之前就已经还完了。
但是班主从我进戏班子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打算放我走。或许是等到我年老色衰,再也唱不动,也没有人听我唱的那一天,才会放我走吧。”
青书的脸上露出了凄苦的神色。
“随着我的年龄越来越大,我也越来越想家。我不知道我离开家之后,我的爹娘,还有我的家人都过上了怎么样的日子,我每年都会央求班主让我回家去看看,看望完我的家人,我会回来接着唱戏。
但是班主从来不允,每一次我提出这样的要求,还会用藤条抽我。”
青书垂下眼,然后慢慢撸起了自己的袖子。
宋星冉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他的上臂处,有很多伤疤,新伤旧伤叠在一起,看起来触目惊心。
“他怎么能这么对待你?”
“他想要控制我,我在戏班子十三年,是火遍大虞国的名角,但是班主从来都没有给过我一文钱,他不敢让我的手里有钱。
还有那个侍卫,其实就是戏班子里面的打手,你看的一点都不错,他就是监视我,不让我逃跑的。
只要我敢逃跑,抓回来之后就是一顿的毒打。但是班主从来都不会打我的脸和手,因为那可是我吃饭的家伙呢!”
宋星冉的眼中露出了怒火。
“他这是囚禁!是胁迫!是在犯罪!”
青书耸了耸肩。
“不管是什么也好,我却是一个特别无能的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反抗。
在我二十三四岁之前,我是经常会逃跑的,甚至有时候会趁着唱戏的功夫,从后台就跑了,只是没有一次成功,抓回来就要挨打,因此现在年纪越来越大,也越怕疼了,真的就不敢跑了。
但是我真的好担心我家里人,我的爹娘。我在家的时候,他们对我都是极好的,我想他们同样在疯了一般的找我。
有一次,我偷听到打手和班主说,他们又打跑了几个偷摸跟着我们戏班子的人,还说要是那些人还敢跟着,就在荒郊野外弄死他们。
我那个时候就特别的害怕,我害怕是我的家人找了过来。班主和打手是能够做出来那种事情的。”
宋星冉的拳头攥得死紧。
“真是该死!”
“是啊,真是该死!尤其是我,更加的该死,我没有给家人带来荣耀,反而给他们带来了危险,我真是一个怯懦无用的长子。
我现在看见了你,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又有了想要逃出那个牢笼的欲望。
我不能一辈子就被班主这么控制,我想要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