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无咎摇头道:“都查过了,除了找到一些史小姐的信件,并无其他。像他这样经验老到的杀手,是不可能把雇主线索留在家中的。”
项昀忍不住叹道:“郭将军要是对他们母子上心一些,他自己上进一些,要娶史小姐又是什么难事。”
郭家是三品武将,史翰林是三品文官,两家的确门当户对,奈何命运弄人,可悲可叹!
商无咎道:“他若是走正道,说不定也不会认识史小姐。”
“那不是更好,史小姐也不会蒙受这无端的冤屈。”项昀说到这里忍不住更痛心了,花一样的年纪就这样香消玉殒,实在是可怜可惜。
这日傍晚,项昀自刑部衙门散衙归来,刚到大门,便听见有人捏着嗓子道:“殿下这高门宅院可真不好进啊。”
项昀坐在马车内,听见这声音,挑眉看着商无咎:“好像是你的老熟人。”
商无咎掀开马车帘子,从上面下来:“你来做什么?”
水如月见到商无咎,道:“自然是来拜见殿下的。想当初在西夏的时候,殿下可是答应过我,随时可以来王府找他。可如今这大门都不让进,哼!”说完还扭过了身去。
他一个粗鄙大汉,背上又背着两把大板斧,做这样的动作,实在是滑稽。
商无咎憋住笑,道:“实在是水大侠的英姿太过震撼,殿下又屡遭刺杀,门房自然要警觉一些。请勿见怪,水大侠请进。”
商无咎将项昀从马车上扶下来,一起进府。
项昀朝水如月点头:“水大侠,许久不见。”
他们一口一个大侠,叫得水如月是心花怒放,扭捏着跟着一起进了王府。
项昀知道他来找自己,必定是有要紧事,否则也不会直接来王府找自己,毕竟他这样的杀手,跟官府素来不对付,躲着还来不及。
但当着众人的面,项昀没有开口问,直到进了偏厅,屏退左右,项昀才问:“水大侠怎么舍得登门?”
水如月道:“我刚回到洛阳,便看见满大街都是郭破云的悬赏令。又听闻商护卫在寻我,也不知去哪里找你们,只好来了晋王府。郭破云犯了什么事?”
商无咎道:“他行刺晋王殿下。”
“啊?!”水如月吃了一大惊,“怎么会?”
项昀看到他的表情,道:“怎么不会,你们以前不也刺杀过我?”
“以前那是真不清楚殿下的为人么。”水如月掩嘴吃吃地笑。
项昀挑眉:“你们杀人还有讲究?”
“当然!你别看我们干这行,尤其是我和郭大哥这种单枪匹马干的,接任务都是有原则的,并不是有钱就接,所杀之人都是该死之人。”水如月道。
“我从前就该死?”项昀问。
水如月直言不讳:“不怕冒犯殿下,殿下从前就是一纨绔,活着也是浪费民脂民膏。当然,那都是老黄历了。自从我知道殿下甘愿冒险出使西夏,驱逐外敌时,我对殿下只剩下滔滔不绝的景仰之情!”
项昀清一下嗓子:“你的意思是,郭破云应当不会为了钱接刺杀我的任务?”
水如月点头:“对、对、对!”
“可他还是接了!”项昀道,“我胳膊上的伤迄今还没好呢。”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啊。”水如月喃喃道。
商无咎道:“你们的托头应是同一个吧。”托头就是牵线搭桥的中人。
“也不完全是同一个。”水如月道,“我回去问问,看是谁牵的线。”
项昀问:“你同郭破云很熟吗?”
“也还好,就一起出过几次任务,吃过两次酒。”
项昀继续问:“他有一个相好的姑娘你知道吗?”
“这就不清楚了。这种私事,我们都不互相打听,是大忌。我们这种刀口上舔血的人,是最忌讳把柄落在人手里的。”水如月道。
“他喜欢的姑娘被人杀了。他偷走了姑娘的尸体,像是要去报仇,但现在他也失踪了,不知是死是活。”项昀道。
“所以你看,把柄被人拽在手里,就是这个下场!”水如月道,片刻后才抓到重点,“你说他失踪了?坏了,多半是被黑吃黑了。”
商无咎道:“是不是可以这么想,郭破云的把柄被人拿捏住了,所以胁迫他来刺杀殿下?”
项昀和水如月都看着他,水如月用力捶桌子:“是了,一定是这样的!”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商无咎道:“水兄,你赶紧回去帮我们问问,看是谁给郭破云接的任务。”
水如月道:“如若是被人拿捏住把柄,未必会通过托头,而是直接就找上他本人了。不过我还是回去帮忙问问吧。”
翌日,水如月带来一个消息:郭破云死了,尸体就在城东的虎丘山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