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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无常（第1页）

这个结果并没有太出乎项昀的意料。

雇郭破云刺杀项昀的，必定是皇室之人，如今郭破云身份自行踪皆败露，他们岂会让郭破云落入项昀之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死，因为死人是无法泄露秘密的。

商无咎亲自去现场查看，回来之后跟项昀汇报：“死于多人围剿，身上有多道伤口，都是常见的刀剑伤。致命伤是郭破云自己的破云箭，穿喉而过。”

项昀听完神色肃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杀人还诛心！”

商无咎叹道：“可惜真正的凶手逃了。”

“也不算逃了。至少我们抓到了梁王这条线，能够利用史佳桐要挟郭破云杀我，而跟我有直接利害冲突的，只有他们母子四人。”项昀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商无咎抬眼看他：“你说苏贵妃？”

项昀冷笑：“除掉我，能为三个儿子扫清障碍。你觉得能排除她的嫌疑吗？”

“也对，宅斗赢家，盛宠不衰，怎么看也不是普通的后宅妇人。”商无咎点头表示同意。

“更何况，她一定会认为，我若得势，必定会我母亲复仇。有我这样一根眼中钉肉中刺存在，她会不想拔除？”

史小姐的遗体被找回，盗走遗体的贼子被诛杀，线索戛然中断，杀害史小姐的凶手与行刺项昀的主谋还在逍遥法外，所以这个案子不能完全算破了。

但在皇帝那儿，勉强算是能交差了，至少安抚住了史翰林。

郭破云死后的第二天，项昀去上早朝，在朝堂上见到了多日未曾露面的梁王项恪。

项恪看起来清减了些，精神也有点委顿，一副伤心过度的样子。

项昀主动去跟项恪打招呼：“五弟身体可好些了？前几日去拜访五弟，下人说你身体不适，不便见客。”

项恪没敢看项昀，只退后半步，朝他行礼赔罪：“多谢大皇兄挂怀，这几日身体确有不适，望大皇兄见谅，改日定去府上赔罪。”

“自家兄弟，赔什么罪，五弟千万要保重身体。有空过来坐坐便可。”项昀盈盈一笑，退回原处。

他是故意试探项恪态度的，果然是心里有鬼，连看都不敢看自己。郭破云没死，他躲在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郭破云一死，他就敢出门了，这也未免太明显了。

项悌敢出门，项昀却不能随意出门，元日晚上京城的妇孺老幼都出门逛看花灯了，项昀也只能在家待着。想要项悌死的人已经被杀了，想杀他的人迄今还高枕无忧，想到这里，项昀就气不打一处出。

项昀不能出门，却不愿意府中其他人陪自己一起关着，打发他们出门去玩。就连寻江，都被他赶去陪寻飞寻嘉兄妹看花灯，感受中原特有的文化氛围去了。

项昀和商无咎坐在月下，一边烤火小酌，一边玩飞花令，倒也能自得其乐。

商无咎搜肠刮肚把自己能知道的与“月”有关的诗词都背了一遍，项昀还在优哉游哉地背《春江花月夜》里的诗句：“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商无咎指着他：“你这是耍赖！”

项昀嘻嘻笑道：“怎么会？这难道不是有月的诗句吗？这难道是重复的吗？”

“算你狠！跟你们文科生没法比！”商无咎认输。

项昀道：“我还真不是文科生，我是学理科的。我妈是语文老师，没少逼着我背古诗词。”

说到这里，项昀忍不住抬头望月，以前总觉得父母约束得厉害，总想离他们远远的，现如今离他们远得不能再远，却又无比地思念他们，尤其是这种团圆时刻。

商无咎猜到他心中所想，握住他的手，以手指摩挲他的手背，并不说话。

项昀突然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这句你是不是忘了说？”

商无咎挪到他身边坐下，凑过来吻他一下，笑道：“没说，但是正在做。”

两人依偎着赏月，气氛正好，一个扭捏的嗓子煞风景地出现了：“哎哟喂，我在外面看人成双成对，到这里也逃不过，真是太过分啦！”

两人不约而同循声看去，只见水如月正在凝露的带领下进了后院：“殿下，这位客人说要见您。”凝露说罢赶紧转身走了，没好意思多看他俩，小姑娘还是面皮薄。

商无咎和项昀维持原来的姿势没有变，商无咎道：“水大侠，大过节的你不去看花灯，怎么来这里了？”

水如月看着王府里挂着的各色宫灯，道：“我看贵府的灯也怪好看的，还清净，不似外面全是野鸳鸯。”

“你怎知人家是野鸳鸯？你就是嫉妒人家成双成对！”商无咎道。

“我以为商护卫只武功厉害，没想到嘴上功夫也这么厉害。”

项昀笑道：“水大侠请坐，喝杯酒吧。”

他说着要给水如月斟酒，被商无咎拿过酒壶放桌上：“让他自己倒。”

水如月看着商无咎笑：“我要喝你倒的酒。”

商无咎不想给他倒，项昀道：“给他倒吧，他是客，你是主，倒杯酒也正常。”他知道水如月无事不登三宝殿，来这里必定是得了什么消息。

商无咎只好给水如月斟了一杯酒。

水如月端起来一饮而尽：“这是什么酒？淡就算了，居然还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