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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刑部（第2页）

“郭破云的身份太容易暴露了。对方也许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故意引导我们往这方面想。”商无咎道，“不过先查明也不是坏事。”

项昀突然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商无咎注意到了，赶紧问：“可是头疼？”

“脑仁突突地跳，难受。”

“我不该跟你说这些的，你得好好休息，别的事情都交给我们好了。”

项昀以右手撑着床榻想要起来，商无咎赶紧伸手来搀扶：“可是要起床？我扶你。”

项昀受了伤，自然不用上朝了，皇帝日日遣人过来问候伤势，还让人传达他的问候，几位王爷也都亲自过来嘘寒问暖，送药送补品，整得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似的。

商无咎安排自己的人去追查郭破云的踪迹，刑部也派了官员追查项昀遇刺案，商无咎、宇文寒渡与车夫都被叫去问过话，居然也查到了郭破云身上。

引得皇帝再次震怒，朝廷命官的儿子，竟敢当街刺杀当朝皇子，这等同于谋逆，宣明帝甚至气得要把郭克戎召回洛阳来治罪。

项昀在床上躺了五日便起来了，伤口虽然未好，所幸没有伤及脏腑，也没有伤及筋骨，尽管项昀觉得自己的胸骨肯定被影响了，否则不会比手臂还疼。

他下床那日，正好是刑部查到凶手身份那天，项昀听说皇帝大发雷霆，要召回郭克戎，便命人给自己洗漱，要进宫去面圣。

身边的人劝他：“殿下你都这样了，等伤好点再去不成吗？”

项昀道：“有些事情不能拖。赶紧给我洗漱更衣。”

商无咎也道：“去准备吧，是要进宫一趟了。”

有些事情就是要趁热打铁，否则等冷却下来，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项昀进宫的马车前呼后拥，排场极大，都是皇帝派来的金吾卫护送。到了宫门，又有內侍拿着软轿过来抬他进去，从出门到大业殿，是一步路都没走，全是人抬着的。

进了殿，项昀从软轿上起身，预备行礼，宣明帝赶紧从案后过来了：“愠儿免礼，躺着吧，有伤在身，怎么进宫来了，不在府上养伤？”顺便还查看了他的伤口。

项昀道：“听闻父皇已经查到了刺客的身份，所以特来了解一下。”

宣明帝重重叹了一口气：“这刺客姓郭，是归德大将军郭克戎的小儿子，其父兄皆在镇南关镇守边疆，一门忠烈，谁知竟出了这样一个逆子，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行刺当朝王爷。他不知道这是株连满门的罪名吗？我这就下旨，宣郭克戎回洛阳！”

项昀道：“父皇，儿臣以前流落在宫外时，就听说过郭破云的事。他一向特立独行，行事乖张，他所做之事未必跟郭将军有关。”

宣明帝怒道：“怎能无关？即便郭克戎不知情，但郭破云终归是他儿子，养不教父之过。刺杀皇子，那至少是株连三族的大族！”

项昀道：“父皇，若是郭破云与我有仇，他刺杀我，那该牵连他的家人。可我与他无冤无仇，他是一名杀手，也就相当于一把刀，刀杀了人，应当去追究这持刀人的罪，而非全是刀的罪。更没有道理去追究刀的家人。”

项昀知道召郭克戎回来治罪并不现实，宣明帝也就是嘴上说说，他若真召回了郭克戎，那镇南关谁来守？交址是一群逮着机会随时都可能反扑的蛮兽。由他出面劝说，才能让宣明帝顺阶而下。

宣明帝怒哼：“他的儿子杀我的儿子，就让我这样放过他们？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项昀道：“父皇可以降郭将军的职，罚他的俸。至于郭破云，他虽非主犯，也是从犯无疑，当与主犯一同治罪。不过郭破云如今还没被抓到吧？”

“没有！刑部那群饭桶，到现在还没理个头绪出来，上次刺杀你的凶手没抓到，这次还没抓到，要再抓不到人，朕就要问刑部一干废物的罪！”宣明帝怒冲冲地在殿里转来转去。

项昀趁机道：“父皇，儿臣有一个请求，自请去刑部查案。”

宣明帝扭头看项昀：“你想去刑部？”

“正是，请父皇恩准。”正好还答应曹宥为其祖父曹澜翻案伸冤，一直都没有机会去做。

宣明帝道：“那就准了。”

项昀又道：“儿臣还有一个请求。”

“说。”

“儿臣第一回遇刺，是因为舅父要把女儿许配给儿臣。儿臣这一次遇刺，是父皇说要为儿臣张罗婚事完婚。看来儿臣这命格跟婚姻犯冲，注定是娶不了妻。在查明真凶之前，儿臣的婚事就暂且不提了吧。”这几日项昀想了许多，被人刺杀，肯定不是因为他要结婚，而是皇帝的态度，皇帝主动让他结婚，那就意味着已经看重他了，让对方觉得自己是个大威胁，不过以此为理由拒婚倒也不错。

宣明帝看着在外奔波数月本来就消瘦、如今又受伤更加瘦弱的项昀，叹道：“罢了，就依你吧，在找到凶手之前，婚事先不提。”

从大业殿出来，项昀冲商无咎挤挤眼，一脸小得意的模样。商无咎挑眉，但是并没有说什么，直到上了马车，项昀才道：“你猜我跟他说了什么？”

“我猜你要求去了刑部。”商无咎道。

“这点你猜到也不奇怪，因为我早就想去刑部了。”项昀道，“还有一件事，你再猜。”

商无咎道：“是不是把婚事给推了？”

项昀抬起右臂，勾过来商无咎的脖子，在他颈上亲了一口：“你指定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什么想法都瞒不过你。”

脖子上那一口令商无咎有点心猿意马，他喉结滑动了一下，轻笑：“你拢共就那点事，还是比较好猜的。”

“我说在抓真凶之前，是不考虑结婚了。他准了。”项昀嘿嘿笑。

商无咎道：“其实我倒觉得，跟寻嘉公主商量一下，是个一劳永逸的事。还能帮到她和寻江。”

项昀甩甩手：“他们的事我懒得管，反正我就不想做我不喜欢的事。”

商无咎轻捏他的耳垂：“好吧，都随你。”短暂的宁静是用他的受伤换来的，商无咎心里很不是滋味。

在家又将养了几日，项昀能下地随意活动了，便动身去了刑部上衙。皇帝怜恤他受伤体弱，免了他的早朝，年前都不用去上朝。

刑部尚书赵开明一下朝，便听闻晋王来刑部上衙了，赶紧跑来请示问安。

项昀道：“赵大人无需多礼，以后就是同僚了，我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还请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