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
真的是因为一场大火就死得莫名其妙。
可是她才张嘴,就听到皇上开了口。
她听他说,“太子,你怎麽来了。”
贞元帝的视线落在她的後方,那是大殿的门口。
因为太子来了。
所以李挽朝的话顿在了喉咙里面。
本来殿门外的光打在她的身上,後来,太子来了,他站在殿门口,她身上的光被遮掩了个干干净净。
李挽朝落在了一片阴影之中,她意识到了太子就在身後。
她下意识转过了身去看。
可是擡头看去。
那个本已经死在火灾中的丈夫,就在眼前。
李挽朝的眼睛不可置信地落在眼前的太子身上。
齐扶锦站在门口,万丈光辉落在他的身後,身上的衮龙袍好像也闪着金辉,他背着光沐于光中,衣袂翻飞,丰姿如玉。
他还是那个他,模样丶气度一点都没有变,可是,他的身上为什麽穿着太子的衮龙袍呢?皇帝方才说,“太子,你怎麽来了?”,门口就站着一个温沉,除了他,还有别人吗?
骄阳本如火一般,烤炙着她身上的血肉,齐扶锦挡住了她身後的光,致使她落入了一片阴影之中,她的血肉与灵魂都似被泼了一盆冷水,让她有些痛不欲生。
李挽朝觉得身上疼得更厉害了,好像有一股气血涌上了头顶,此刻,过往种种接二连三撞进了自己的脑子,她的脑袋发疼发懵,可这一刻在看到成了太子的温沉时,突然清晰了起来。
温沉突然赶马入京,没多久京城中就传出了太子回京的消息;他一介书生,连中三元,宠辱不惊,通身气度哪里又像是穷苦人家出生的;他不知不觉害了李弘远,不声不响给她留下了一大笔银钱。。。。。。
太多了,实在是太多的地方都透露着不寻常。
现在在回想起来,一切的不寻常终于有了答案。
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突然发生的,温沉不是温沉,而是失踪已久的太子,其实都能从那些细枝末节窥探得到。
从前她从未曾往这方面想过,谁能想到,睡在自己身边的人会是太子啊?以至于她下意识去忽视了太多太多,还跟个傻子一样在那里想着和他的以後。
看到本该死的人,金尊玉贵站在眼前,她大约能猜出来了。。。。。。杀死她夫君的人,不是别人,也没有别人,而正是眼前那个曾经和她同塌而眠丶亲密无间的人。
是他杀了温沉。
难怪,难怪那场火灾会蹊跷成这个样子。
怕不是她进京突然,打乱了他们原本的节奏。
可是,她不明白,她实在是不明白,他为什麽就非要弄这麽一出身死的戏码来骗她。
难道是怕她知道他是太子後,会不知死活,死死地纠缠于他吗?
李挽朝眼角不自觉流下了眼泪,方才强忍住的泪,在看到齐扶锦的那一刻怎麽就都忍不住了。
她为了他,奔走不停,她怕他死不瞑目,即便是挨了打也要找出真相。
可他呢,他竟然真就这样对她,这样彻彻底底地抛她弃她。
李挽朝看着身後的温沉,恨得牙都快要咬碎了。
真的恨。
她受尽苦楚,因不甘心他就那样死了,可是当他好端端地站在她面前之时。。。。。。
这一刻,李挽朝倒觉得他还真不如死了干净。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太子也没有回答方才天子的话,贞元帝也没再理会突然到来的他,只是看向了跪着的李挽朝继续了方才的问话,“为何人伸冤?”
李挽朝不再看齐扶锦,不再看这个为人称颂丶敬仰的太子殿下。
他究竟好在哪里?世人为什麽要大肆去称赞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呢?
她转回了身来,一举一动无不在拉扯着背後的伤口,泪水砸在大殿上,她胡乱地擡手抹了一把泪,手上的血弄脏了她早就不怎麽干净的脸,她回答了贞元帝的话,她说,“为了一个不相干的死人。”
她好不容易走到了皇帝面前,可是却回了这样无理的答案。
她就当他已经死了吧。
温沉死了,他和她再也没有关系了。
而如今活着的是谁,她不知道,也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