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濯惊道:“竟成过婚了?!若是成过婚了,她的夫婿呢?”
怎麽会一点影子也见不到呢。
杨絮说起这事也恨,“那李观真是天杀的,瞒着这事从没告诉过我们,朝姐儿以前在恩文府的时候也是招了个赘婿上门,那赘婿挺有出息的,听说还中了小三元呢,只是後来,不知怎地,上京赶考的时候,人没了。”
杨絮那个时候想了想还是觉得李挽朝突然上京一事有蹊跷,就让人去打听了一下。
这些事情也不是什麽辛密,问了就问出来了。
也难怪她刚到的京城的时候,整个人憔悴成那个样子。
後来,李挽朝不愿意去提这事,她自然也不说了。
这事杨期明是知道的,杨期朗还被瞒着。
方才饭桌上,他忽地说出那话来,杨絮自怕李挽朝想起往事,心里头不好受。
方濯听了後,面色也变得凝重了些许,“那还真是可怜了这孩子,也难怪不想嫁人。”
杨絮道:“可不是,这事我也没敢跟爹娘提,罢了,便这样吧,等她什麽时候愿意提了,便什麽时候再去说吧。”
几个孩子放完烟花就回了堂屋,现下差不多已是子时,只是他们看着也都没有睡意,一道留在堂屋这处守岁了,一开始大家说闲话,後来打起了叶子牌,再後来,杨无思最先熬不住了,被下人抱去了里屋,放在贵妃榻上睡觉,杨期明也没有玩太久,他还不能松懈,明个儿也还要读书,就先回去了院子。
最後只剩下杨絮丶方濯,还有李挽朝同杨期朗坐在一起打牌。
本来一切都还好好的,可是快到天亮时候,外头连滚带爬着匆匆跑来一个下人,大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老爷出事了!”
几人齐齐看向了他,问道:“是怎麽了?”
下人跑了一路,大冬天的额上都出了汗,他道:“老爷在宫里头待了一夜,撑不住晕过去了。。。。。。。”
杨老爷年纪大了,昨个儿一夜没睡参加朝贺,这早上快到了卯时,宫里头也没还没结束,群臣还在太和殿里头,皇帝一声令下,衆人开始执笏互相道喜,就在这时候,杨老爷可能是年纪上来了,没熬住,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杨絮听说了之後,赶忙就问,“那人如何了,可是。。。。。。可是不行了啊?!”
下人摇头,“那倒不曾,刚巧宫里头的仪式差不多就要完成了,老爷被殿下带走了。”
杨兆文在太和殿撑不住昏了过去,这都能算殿前失仪,但太子出面作保,非但没有追究他的过错,还称赞他克尽厥职。
老年人本就经不起折腾,以往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杨兆文也不是第一个在殿前晕倒的。
帝王也没有说什麽,任由太子唤来太医,太和殿那里散了後,杨兆文就被送去东宫了。
杨絮听後当即就想入宫去看,那下人又道:“传话的人来说,让小姐进宫领人就成了,小姐身上有品阶在身,入宫方便。”
李挽朝也来不及再想些别的,让杨絮别担心,就往宫中赶去。
等她到了东华门的时候,喜萍已经等在那里了,见到李挽朝来了,迎了上去,他道:“姑娘别担心,太医说大人现下已经无碍了。”
李挽朝点了点头,道:“此事多谢你们。”
喜萍摇头,“姑娘别谢我,谢殿下吧。”
李挽朝不再开口了,跟在喜萍的身後往东宫的方向去。
今日朝贺散了之後,还有不少的官员特意往东宫去给太子单独道贺,李挽朝到的时候,齐扶锦还在主殿那里和其他的官员应酬。
东宫里头还和李挽朝上次来的时候差不多,看不出什麽过年的喜气。
李挽朝没忍住问喜萍,“东宫不过年吗?”
除了几个红灯笼和殿门口的对联,丝毫没有年气。
喜萍没想到李挽朝会愿意和他说话,他年纪小嘴巴勤快,李挽朝一开口,他就开始倒豆子,“当然是过的,只是殿下不大注重,所以瞧着就冷清了许多,这几个红灯笼还是我和忠吉哥说了很久,殿下才乐意挂上去的呢。殿下以前也爱过年,喜欢热闹的,就是後来出了些事情。。。。。。哎。”
喜萍还在等着李挽朝开口去问,後来是出了些什麽事情呀?
到时候他就把殿下说得可怜一些,最好是能博些同情回来。当然了,实话他是不会说的,那就涉及了宫廷辛密,还涉及了殿下的阴私。
他都想好怎麽去说了,然而李挽朝的好奇心并没有他想得那样重。
他留好了鈎子给她,她也不开口去问。
她不问,他总也不好主动开口去说,那像是卖惨了。
喜萍瘪了瘪嘴,终是没有再开口,把她带去先见了杨兆文。
太医说他一夜未眠,撑不住了而已,现下被人强喂了药下去,正躺着补觉。
李挽朝进去看了眼,见他面色上有人气,才真的彻底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