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娘家,总比亲王府亲近。
小姐,不如让玉儿跑一趟晚府?”
晚青妤胸口闷得慌,口干舌燥,脑袋昏沉。
她抓住玉儿的手,低声道:“玉儿,对不起,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我不是不想回晚家要银子,只是……如今二哥的言书堂被皇家查封,四弟又被赵家那老东西缠着不放,他们自身难保,我帮不上忙已是愧疚,怎能再添麻烦?”
自去年父亲与大哥外出办事惨遭杀害后,晚家便家道中落,祸事频发。
如今言书堂出事,正值危难之际,她怎能再回去要银子?
晚青妤出身名门,父亲曾是位高权重的太保大人,大哥是中过状元的准驸马,二哥是翰林院侍读学士,一家人皆身居高位,享誉京城。
可祸不单行,父亲接连遭人陷害,前年与大哥外出时不幸遇害,至今凶手未明。
父亲与兄长的离世,给晚青妤带来了巨大的打击。
半年来,她日夜担惊受怕,彻夜难眠。
如今好不容易熬到春天,却又突然病倒,亲王府那边又不管不问,实在令人心寒。
玉儿知她为难,轻叹一声,不再多劝。
她为晚青妤擦洗完,又为她梳了头发,扶她到屋门口呼吸新鲜空气。
玉儿去做早饭,晚青妤坐在椅上,望着远处的山峦,面色苍白,满眼忧愁。
父亲与兄长去世后,她一直在追查凶手。
可她一介女子,又已出嫁,钱财与能力皆有限。
这半年来,她东奔西走,只查到些许蛛丝马迹,反不如付钰书告诉她的多。
付钰书,那个与她一起长大的温润贵公子,外出游学两年归来,一跃成了京城里有名的探花郎。
他出身书香世家,相貌俊朗,文采斐然,赋有风趣,又极会疼人。
十四岁便在京城享有盛名,喜欢他的姑娘无数,可他心中只有晚青妤一人。
他什么都好,唯独性子执拗,曾因与父亲闹矛盾离家出走,一走便是两年。
两年间,他虽多次回京,但每次停留短暂,与晚青妤也只是匆匆一见。
如今两年过去,物是人非。
她已出嫁,他也变了模样,样貌更佳,气质更胜,性子也沉稳了许多。
他对她的关心,比以往更甚。
他说,这次回来不再离开,也会帮她查出杀害她父亲与兄长的凶手。
他说,希望他们能重头再来,他不在乎她已婚,也不在乎她的身份,只想做她今后的依靠。
他温和深情,令她心生感动,不禁想起年少时那段青涩的感情。
山间空气清新,吸一口气,满是青山绿叶的芬芳。
晚青妤思绪万千,阳光渐浓时,一道白色身影出现在院门外。
她透过薄薄的日光望去,微微动了动身子,轻声唤道:“付钰书。”
——
今日京城天气不佳,一早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冬日的余寒未退,出门仍需披一件氅衣。
萧秋折穿戴整齐,出了卧房。
备好马车的方齐迎上前来,恭敬道:“公子,去言书堂之前,需先赴太师府一趟。
太师大人发现了一些可疑之处,需与您商议。
昨夜绫月阁死了一人,似是顾家三郎。
顾家人已第一时间赶到,将四周封闭,消息难以打探。
事后,公子可要去瞧瞧?还有,江侧妃昨日向太妃请求,欲将兰风居收拾出来,留给三公子居住。
另外……”
方齐不禁吸了口气,今日事务繁多,他只说了一半,便觉心疼,今日怕是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
本来就忙,公子的庶母江侧妃,为了爬上正妃的位置,还总是制造一些麻烦。
萧秋折认真听着,每一件事都在心中细细斟酌。
这种夙兴夜寐、旰食宵衣的生活,他早已习以为常。
方齐跟在一旁,继续道:“晚家那边,我今日会去盯着。
幸亏晚青禾性子沉稳,未上那几人的当。
只是赵家老头子一直纠缠晚家四公子,有些棘手,大人可有良策?”
提及晚家,萧秋折放慢了脚步,思忖片刻,淡淡道:“找人将那老头子弄出京城,等风波过去再放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