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泪水打湿了她的面纱,一双眼睛盈满泪水,委屈地看着晏望宸伸出的手,缓缓将自己柔弱无骨的手放在了他的大手上。
宋温惜闭了闭眼,她知道了晏望宸的选择。
她并不奇怪,也未曾期待什么。
晏望宸将沈悦扶起,目光躲避着宋温惜,道:“宋姑娘,香芙的事,改日再说吧,今日先早些休息……”
“不可能!”宋温惜厉声打断他,“香芙躺在床上生死未卜!先前交换人质,她也曾立下大功,为此身负重伤……”
宋温惜的声音有些颤抖:“可如今被沈悦毒害,若是过了今日,证据被销毁,我如何找出真凶?!”
“放肆!”镇国公见宋温惜态度强硬,怒声呵斥,“你算什么东西,敢对殿下这样说话,宋家的家教就是如此吗?”
原本沉默的淄阳王,此时向前了两步,走出阴影,站到宋温惜身边,声音低沉道:“镇国公,你这是仗势欺人?”
镇国公看了一眼淄阳王,冷笑了一声,盛气凌人地嘲讽:“你这痴情种,驻守临川城许多年,如今终于舍得下山了?”
淄阳王见晏望宸被镇国公压得不敢吭声,眼底闪过一丝不满,冷哼一声:“老匹夫,你对殿下或许有恩,于本王,不过废物一个。当年若不是本王,你在战场上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如今倒是在本王面前嚣张起来了?”
他原本就高大魁梧,此时轻蔑地看着镇国公,气势逼人。
镇国公似乎想起了往事,咽了咽口水,道:“沈姑娘没了父亲,我这做叔父的,自然要为她撑腰。”
“狗屁叔父。你一个武将,何时同那些酸腐文臣走得如此近了?”淄阳王阴冷地勾了勾嘴角。
他见镇国公脸色微沉,继续道:“宋姑娘不过是想替自己人讨回一个公道,一码归一码,若是杀人,便要偿命,很简单的道理。还请镇国公行个方便。”
第170章她无权无势
“那我倒要问问,沈姑娘杀了什么人?可有证据?”镇国公也上前一步,盯着淄阳王问。
“是我的妹妹。”宋温惜底气有些不足,“证据……我还在找。”
她知道在镇国公这样的人眼中,香芙的命,恐怕不是命。
“什么妹妹……不过是庄子上来的粗鄙乡下女!”沈悦抹着泪,躲在晏望宸身后,抽泣着说,“为了这样一个女子便要搜我的身……宋姑娘,你未免太欺负人!”
镇国公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下一瞬,他敛起笑容,眼神阴鸷地大步走向宋温惜。
晏望宸见状,立刻挡在宋温惜身前,忍着伤口的疼痛,咬牙问:“镇国公,这是要做什么?”
陈卿安夜立刻上前将宋温惜拉到身后,面色不善地看着镇国公。
镇国公看着两人的样子,勾了勾唇角,道:“宋家庶女倒是颇有些本事,竟将殿下和陈世子都勾得神魂颠倒。”
“镇国公,慎言。”晏望宸的声音染上了一丝怒意。
淄阳王见两人像母鸡护崽一样护在宋温惜身前,微微挑眉,不再言语。
而镇国公的眼神逐渐变得阴冷,他同样略带怒意地看着晏望宸:“殿下,臣的女儿嫁给了殿下,虽然不求殿下一心一意对臣的女儿,但这么久未见,殿下也理应对自己的妃子略表关心?”
晏望宸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对闫文静的忽视,抿了抿唇,道:“闫文静她……怎么样了?”
镇国公眼底浮起一抹心疼:“她这段时间被关在偏僻冷宫,茶不思饭不想,又总是受晏怀那个杂种骚扰,人都瘦了一大圈。”
下一瞬,他眸色又恢复冷淡,看向宋温惜,道:“宋姑娘,沈姑娘方才经历丧父之痛,你为了一个乡野丫头,敢搜堂堂翰林学士之女的身,这是什么道理?”
宋温惜胸口一阵闷痛,她开口争辩:“可是沈姑娘有谋害我妹妹的嫌疑……”
“别说只是嫌疑,就算沈姑娘就是要这个乡野丫头死,想必沈姑娘也一定是有苦衷的。”镇国公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宋温惜的话。
他这话,若是平日听,似乎蛮不讲理。
可眼下沈悦因为父亲去世而伤心欲绝,而营中的所有将士都知道,沈悦的脸是当初为救殿下而受伤,人人都对沈悦钦佩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