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的,亲了?!
他以为两人只是要好的朋友或者合租的室友。
李拾言收紧下巴,不自觉後退两步,快速走出校医院,心脏跳得异常快,似乎要蹦出来。
上一次见到两个男的亲是什麽时候?
高考结束的那天下午吧,他记得他和周衍要去吃火锅,当时还下着雨,为了省时间挑了一条不经常走的小路。
那两个身高相似,穿着酷似情侣的男的,在一棵槐树後,忘情地吻在一起。
李拾言脑海里翻滚着七年前六月八号的记忆,脸一下红得比发烧还厉害。
他突然觉得那两个人的喘息声在耳边萦绕。
挥之不去,难缠的藤蔓一样,要把他呼吸都堵住。
李拾言其实也说不清楚当年自己为什麽如此不知所措,只是看到两个同性做如此亲密的动作时忍不住想到自己和周衍。
但每次还没深想就被自己强行剥离。
周衍是直的,他也不弯,怎麽能把纯洁的友情往其他方面想。
李拾言摇摇头,试图把不干净的画面摘出去。
一定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容易勾起回忆,才让他对周衍的执念如此深。
又或者是七年前周衍在他生命中留下的痕迹太过惊绝,让李拾言忍不住拿他与後来遇到的所有人对比。
李拾言很伤心地发现,他遇不到第二个周衍,同样,在以後的岁月里,他不会在任何一个夜晚再次见证阿特拉斯彗星的掠过。
六万年才能遇到一次的景象,李拾言自认为见过两个。
一个是那颗明亮又神秘的远古彗星,另一个是十七岁的周衍。
买的水果没送出去,李拾言提回寝室分给郑彧一半。
郑彧瞥到他脸上还未褪去的红色,担心问道:“你脸怎麽这麽红?又发烧了?”
李拾言搓搓脸,想到病房里少儿不宜的画面,赶忙扯理由:“爬楼梯,累到了,没什麽大事。”
他们的寝室在三楼,不高不低,不至于累着,但郑彧联想到他或许是发烧造成体弱,便不再深问,继续投入到组会汇报的PPT中。
俞方良要求他们每周进行一次汇报,四个人轮流,李拾言和郑彧打头,李拾言上周已经汇报过,这周该他来。
郑彧对这种公开讲演的事情一向不擅长,即使早已经历过多次面试丶答辩丶演讲竞赛,但每次上台前,还是会紧张得手抖。
好在李拾言每次都提前陪他做练习,纠正他的手势丶眼神,还有不恰当的词句,练习得多了,郑彧上台也就不那麽紧张。
那天郑彧讲到纳西族东巴文化的象形字,李拾言想到前几天看的文献里有关于象形字的解释,建议他可以将两者融合,准备打开电脑给他翻出来时,突然想到自己的电脑根本没有从周衍那拿回来。
这两天发烧挂点滴,平板比电脑更方便携带,他就一直在用平板看,根本没想到电脑竟然不在寝室,而是被自己忘在了周衍手里。
但李拾言最起码两个星期内不想看到周衍,让他现在给周衍发消息不如让他再做两套PPT顺心。
幸好他对那篇文献的名字还有印象,很快就用郑彧的电脑查出来了。
晚上李拾言睡觉前例行翻看朋友圈,原本抱着看完就睡的想法,却在两条连着的图片那里停住。
第一条:
杨煦:老友相聚,干杯!
配图是一个李拾言没见过的男人举着酒杯和另一个只露出半条胳膊的人碰杯。
那条胳膊化成灰李拾言都能认出来,整理得一丝不茍的衬衫袖口,露出半截骨节突出的腕部,指尖依稀可见的薄茧,还有虎口处没有完全褪去的疤痕。
除了周衍还能是谁。
李拾言点开图片,将旁边陌生男人的脸放大丶再放大,确定是他不认识的人之後才返回去看另一条朋友圈,
第二条:
杨煦:见证老板发朋友圈的神圣时刻!
配图:周衍朋友圈截图。
李拾言重复先前的动作,皱着眉点开图片,放大。
一眼便看到搭在周衍肩膀上的手。
李拾言太阳穴跳了跳。
从图片的角度看,应该是陌生男人拿周衍手机拍的,周衍的身体还朝着另一个方向,只有视线毫无防备地看向镜头。
他刚才明明已经把朋友圈翻完了,怎麽没有看到这条?
越想越不对劲,李拾言快速退出去,找到周衍的朋友圈主页。
罕见地两道长杆一个圆点,李拾言都快忘了这是被单删的标志。
抱着一丝侥幸,李拾言尝试给周衍转账。
“你不是对方好友,对方添加你为好友後才能发起转账”
李拾言手机差点摔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