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鸢止住了她要继续说出口的话,道:“我师父的命,我会想办法救。”
现如今南宫铃和斩月谷分明已经是敌人,她在李赋的劝说之下,选择对孟濯尘下手,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遑论此事最大的幕後黑手是李赋。
齐鸢道:“现在李赋被我困在了幻境之中,不知道什麽时候醒来。我会找个机会将你放走,剩下的事情,只能看你自己了。”
从密室中出来以後,齐鸢心情依旧沉重。他不精于医道,如今又没能从南宫□□中问出孟濯尘到底中的是什麽毒。
若是李赋也不肯告诉他,难不成他要眼睁睁地看着孟濯尘毒发身亡麽?
他独自在密室外小径之中行走,迎面来了个修为极浅的修士,几乎与凡人无异。
齐鸢尚且在疑心,这修士见了他,恭敬道:“陆公子,我家城主请您前去一叙。”
齐鸢板着脸道:“城主有何事情?”
他话音还未落地,那修士便有些诧异地略微擡起头来。齐鸢这才扯着面皮,努力模仿李赋平时那招人打的模样。
“属下不知是何事,城主只说请您务必要前去相商。”修士道。
齐鸢道:“好,你们城主现今在何处,带我去吧。”
齐鸢之前从前没来过无忧城,自然也不认识这无忧城城主是什麽人物。但他自进了这地方开始,就察觉到这宅院中种了许多药草。
这无忧城主甘心将自己的地盘拱手相让,又任由李赋在城里兴风作浪,若说这其中没什麽缘由,齐鸢是不相信的。说不定,李赋用来毒害孟濯尘的药,便是无忧城主所炼制的。
那修士七绕八绕,带齐鸢来到了现如今无忧城主所住的地方。虽偏僻,但自有一股清幽,种着数不清的奇花异草,更让齐鸢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到了那间木屋之前,给齐鸢带路的修士识相地不敢再靠近。
齐鸢推门而入,屋里的药草味道愈发浓郁。在桌边不知在捣弄着什麽的城主随即转身,上来第一句话就是:“我那质煞丹如何啊?”
质煞丹?齐鸢在脑中反复咀嚼这三个字,不知是不是他孤陋寡闻,他从未听说过此类毒物,又或者是这无忧城主自己所取的名字。
他佯装生气道:“我就不应该信你的鬼话。这一剂下去,姓孟的根本就没死!”
城主道吹胡子瞪眼道:“你用了我的质煞丹後,那孟濯尘必然会经脉滞涩,剧痛无比,高手过招,往往差的就是这麽一两下,你没能趁机了结了他?”
齐鸢眼中,隐隐地掀起了风暴,如同乌云蔽日,又很快消散。
原本这无忧城主见孟濯尘前来,本想着能够挫一挫陆相风的狂妄,没想到陆相风
才是干大事的人,竟前来找他密谋要夺了孟濯尘性命的事情。
他拿出的好处,让城主不得不动心,于是给了他一枚自己压箱底的质煞丹。
这质煞丹只对元婴期之後的修士发挥威力,城主当时炼制之时,便是留下作保命之用,万一将来遇上什麽事情,被高阶修士追杀,也好有反击之力。
正是因为他将这质煞丹的威力说得如此玄妙,李赋才会将这东西交给南宫铃。否则以南宫铃的修为,偷袭孟濯尘只会是死路一条。
齐鸢学着李赋的样子,漫不经心道:“他现在离死也不远了,一条命捏在我手里。不过呢,我突然觉得,留他一条命还有用处。”
“你什麽意思?”城主险些要被气笑了,“先前我们说得好好的,你就是要他一条命。我都说了,质煞丹一出,阎王也难救!”
齐鸢道:“问问而已,何必着急。”
他一面说着话,心中却是重重一沉。倘若真如城主所说,质煞丹没有解药,那师父岂不是……
城主冷哼一声,道:“谈好的交易,你可不能反悔。除非是有个修为在渡劫之上的修士愿意救他,否则他这条命茍延残喘不了几天了。”
城主说渡劫期,自然不是随口说的。修士人人都知道,到了元婴期後,修士每进一个境界就愈发艰难,化神与合体虽然是两个相邻的境界,可一百个化神的修士也未必敌得过一个合体期的修士。
至于渡劫……那就更加天方夜谭。修真界自古以来真正达到过渡劫期的修士就没有几个,现如今还活着的,那也只是活在传说之中。
齐鸢勉强一笑,道:“那这孟濯尘,果真是必死无疑了。”
孰料老板道:“谁说的?”
他努了努嘴,道:“现如今斩月谷那位,不就是渡劫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