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鸢脑子发懵了会儿,才有点恼羞成怒似的:“他们在外面看什麽?既然已经来了,还不赶紧把我们放出去。”
齐鸢心砰砰急跳着,思绪都有些空白,听见闻人无焉问他:“你给你师兄发了信?”
听他说话的语调,齐鸢擡起头来,见闻人无焉的表情也有点不对,眉心都微拧起来,目光也不再注视着他。
仿佛陆岐舟的出现,一瞬间破坏了两人之间原本的气氛。
齐鸢想起来,闻人无焉曾说过,他的“追随者”都不喜他和师兄走得太近。
于是解释道:“我身上用来联络同门的玉牌,被华清宗的长老拿走了。我没给师兄发过信,应该……应该是华清宗他们联系师兄的。”
师兄丶师兄丶师兄……
闻人无焉听见齐鸢这样一声声地叫,心里就感觉不舒服,堵得慌,哪怕知道不是齐鸢的错,也忍不住。
尤其他刚放出神识,听见李赋问陆岐舟,他与齐鸢是否真要结为道侣,定没定婚期。
李赋的事情还没完,又来了一个婚期。
他只是一会儿没看剧情,到底发生了什麽转折,让齐鸢被这麽多人觊觎。
齐鸢见他不说话,心中打鼓,又问:“你不相信我吗?”
“我信,”闻人无焉低声回,“只是我听见陆岐舟说,你和他婚期将近,鸢鸢,有这回事吗?”
齐鸢的眼神微闪了闪。
还真有这回事。
闻人无焉绷起了脸,侧身要从床上下去。
他的手被齐鸢抓住。
“不是的,没有这回事,”齐鸢着急得口齿都有些不清晰,“我出来之前,师父说要让我和师兄结为道侣,但我当时就拒绝他了。”
可闻人无焉脸上的冰霜没有融化,反而更浓郁了,只低声答他一句:“这样。”
齐鸢半是不解,半是着急道:“那你还生气什麽?”
对啊,齐鸢都已经解释了,他还生气什麽?
但一想到陆岐舟信誓旦旦说要和齐鸢定婚期的模样,两边太阳穴就抽着,一跳一跳地疼。好在齐鸢已经传授他调息的方式,叫他不至于再像听到李赋的事情时那样,浑身灵力外溢。
他难道要说,作为梦男他破防了吗?
只好继续绷着脸:“我没有生气。”
“可你明明就在生气,”齐鸢看着他,“那天说李赋你也是这个表情,以後哪个男修靠近我一点,你就要生气吗?可我都解释了。”
不然呢?
这是闻人无焉的第一反应。
这三个字要真说出口,那他在齐鸢眼中估计是不讲理的人了。
闻人无焉叹了口气,想反手握住齐鸢的手,被他躲开了。
两人原本是面对着面的姿势,这会儿一个人朝床外,一个人朝床里,偏头才能看到彼此。
“我错了,”闻人无焉低声道,“我刚才不太冷静,鸢鸢原谅我好吗?”
他微微靠近齐鸢,想要伸手碰碰他的肩膀,齐鸢察觉到了,挪着双腿躲开,动作行云流水。
齐鸢道:“有人在看我们。”
也许是这几日齐鸢太予取予求,这会儿连躲了两下,闻人无焉耳朵里那个“有人”就自动替换成了“师兄”,原本就还没稳定下来的情绪更混乱了,脱口而出便道:“你怕陆岐舟看见?”
“……”齐鸢被气得胸口一闷,“我都说了,我不喜欢师兄了,你就是不相信我。我拒绝他,转头就出来找你,可你呢,你当时骗我说就黑一会儿,马上就能再见了,你人呢?终于见了面,你不仅不抱我,还动不动就生气。”
齐鸢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闻人无焉脸色一重,他就一连串说了这麽多,胸口都在不住起伏,等说完了,心里扔觉得不舒畅,把头重重地扭了过去。
“鸢鸢。”闻人无焉在背後叫他,声音有些发哑。
齐鸢没有回头。
然而,他还没等到对方叫的第二声,周围景色突然扭曲起来,几乎是天地倒转,有点像谁烧了个传送符。
等一切都恢复正常时,眼前的景色已然是天翻地覆。
他被送出了玉音淡墨图。
陆岐舟见齐鸢出来,脸色一缓,迎了上来,还未开口说些什麽,便被齐鸢推开。
齐鸢环顾四周,神情焦急,似乎在找些什麽。
闻人无焉……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