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入迷了一会儿,闻人无焉才想起来什麽似的,从随身空间中拿出一把剑。
他将剑拔出来,凌空扔给齐鸢,道:“试试这把剑!”
齐鸢毫不犹豫回身接剑,刚劈砍两下,竟觉得这把剑比当初他在白桃阁亲手拿出的东风剑还要趁手,将灵力灌注其上,随心所欲,一剑力厚如山岳,将旁边的淡墨石都给砍了个粉碎。
他走到闻人无焉身边,赞叹道:“是把好剑。”
毕竟是剑修,遇到一把合适的剑可遇不可求,闻人无焉看着齐鸢眼中如火苗般跳跃的兴奋,笑道:“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剑。”
齐鸢用袖子裹住自己的手,擡起剑尖细看,剑身上刻着很多花纹,精巧但又不显得繁复,仅仅是拿在手中看,就觉得这是把上品的剑,
更难得的是合适。对剑修来说,一把合适的剑才是最重要的,如果磨合不好,品质再高也是没用。
似乎知道齐鸢要说感谢的话,闻人无焉道:“这把剑能在你手中,才是它的荣幸。去吧,再去试一试,我在这里看着你。”
齐鸢手里拿着那把剑,走远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
闻人无焉笑着看他。
他心想,这样的感觉很奇怪。闻人无焉似乎总觉得亏欠了他,可他觉得,闻人无焉给他的实在太多了。
多到他觉得这一切都像是电露泡影,如梦如幻。
……
玉音淡墨图中,时间是过得比外面慢的。
李赋是上午进去,仅仅和齐鸢说了那麽两句话,就被打了出来,但外面天已经黑了,只见玉音淡墨图上金光一闪,分外耀眼,李赋扶着剧痛的胳膊,跌跌撞撞地出来。
沈君柯一眼就看出李赋受了不小的内伤,问:“这是怎麽回事?”
他观此子天赋还算上乘,又在第二轮考核中表现不错,怎麽会被齐鸢伤成这样?甚至直接被打出来了?
李赋勉强平复呼吸,道:“宗主,不知您这图里面,除了齐鸢,还关了什麽人?”
沈君柯一愣:“只他一人而已。”
李赋道:“可我在玉音淡漠图里,除了齐鸢之外,还看到一名男修,修为似乎……在您之上。”
李赋没准确说出大乘期,他年纪轻轻,怎麽可能见过大乘期的修士到底是什麽样子,只是那一瞬间恐怖的威压让他判断,那个白发男修的修为也许在华清宗宗主之上。
沈君柯已经是化神後期的修为,轻易坐阵一方宗门。在他之上,无非也就是炼虚期和合体期的修士,大乘期根本就没有被他纳入考虑范围。
若不是因为李赋受的伤不似作僞,沈君柯几乎要以为他是危言耸听。
沈君柯拿出一粒药丸,让李赋服下,正当此时,门外有弟子来报:斩月谷有人来了。
……
斩月谷来的人是陆岐舟。
他接到华清宗的来信,一见齐鸢的玉牌,便放下了手中所有的事务,千里迢迢地带了些人,赶了过来。
为表诚意,陆岐舟将其馀人留在华清宗外,孤身一人前去拜访,先见到了沈青台。
因不知齐鸢现在的情况,陆岐舟面沉如水,道:“信里未曾说清楚,不知我师弟现在在何处,能否让我见他一面?”
沈青台为他斟茶,道:“他在我父亲的玉音淡墨图中,那是我父亲闲来无事,造出的法器,里头内藏空间,修士能住在里面。你放心,我们并未对他怎麽样。”
“多谢,”陆岐舟道,“我师弟他性格并不柔顺,从小便是如此,还望贵宗多多担待。”
沈青台笑了笑:“在信里不方便写。我师叔收徒考核前一天,有毒修混在参选者里杀人,第一关考核结束後,又有人指出齐鸢是斩月谷弟子,他自己也承认了。种种事情撞到一起,我们怕误会了斩月谷,这才传信过去。”
陆岐舟便向他解释齐鸢出门的缘由。
张仙师在修真界中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沈青台看起来像是接受了这个解释:“怪不得他说自己是来找人的,难不成也是这邪修在我华清宗内杀人?”
陆岐舟点头道:“此邪修诡计多端,不无可能。”
他心中惦记齐鸢,不等沈青台开口说话,又道:“既然是一场误会,还请宗主把我师弟放出来。”
沈青台道:“这件事我做不了主,我先带你去见我爹。”
陆岐舟点头。
他被沈青台引着去沈君柯的住处,却没想到远远地,就看见那地方升起一块巨幕,画面边缘十分模糊,像是有人在放留影石。
沈青台也遥遥望见,口中嘟囔:“玉音淡墨图?”
见陆岐舟向他看了过来,沈青台解释道:“我父亲做的这个灵器,除了能够将人容纳进去,还能在外面通过画卷,观看里头人的一举一动。”
沈青台说完,才觉得不妥。这样听起来,倒像是他父亲一个化神期的修士,自降身份去偷窥斩月谷弟子。
果然,陆岐舟脸色一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一言不发地朝那巨幕的方向赶去。
等他靠近,才看清楚巨幕上的画面,清晰无比。
只见齐鸢和一名白发男修躺在一张小床上,男修已经睡着,而齐鸢却正在用手指,轻轻地描绘他五官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