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但是没有。
&esp;&esp;他们或者伸出手指批判,或者捂住口鼻议论,他们听着她和师母撕心裂肺的哭声,无动于衷。
&esp;&esp;迟弥雪喉间仿佛堵了团棉花。
&esp;&esp;“第二次,是我杀人。那个畜生强|奸我师母,我向曼德求救——你可能还不知道,曼德也是老师的学生。呵。”
&esp;&esp;“他是来了,但只敢在门外,不肯进去。我拍着房门,可那个畜生好像因此就越兴奋。”
&esp;&esp;那个时候,她就知道指望不了任何人。
&esp;&esp;想要保护的人,想要得到的东西,想要做成的事,都只能自己踏遍荆棘,血淋淋地面对。
&esp;&esp;“曼德怕死,我一开始也怕。但是我杀了那个畜生,血从他身体里喷溅出来的时候,我仰头看他惊愕的表情,觉得舒服极了,我什至还对他笑了。”
&esp;&esp;从那个时候她就不会把自己交到别人手里了。
&esp;&esp;“我是无敌的。”她说,“永绝后患才是行为法则。”
&esp;&esp;多年前撕裂的伤口没结过痂,他想知道,她大刺刺地撕给他看。遥远的哀嚎和痛哭穿透时光,落在两人耳尖。
&esp;&esp;她现在,不会哭了。
&esp;&esp;不会伸手向谁求救。
&esp;&esp;“很那理解吗?”她睁开眼,看向被光影勾勒的贺承流。
&esp;&esp;双琥珀色的眸瞳里晶莹水润,剥去往常的桀骜叛逆,余下纯粹的受伤。
&esp;&esp;迟弥雪原本想说,你看,被你知道的两件事,你现在都来追根究底,这就是后患。如果她独自挨过,神鬼无知,就没有当下的这些问题。
&esp;&esp;可她忽然说不出口了。
&esp;&esp;脆皮小贺壳还在这里,灵魂却像遗失在无人知晓的晦暗墙角,他从里到外都碎掉了。
&esp;&esp;“我父亲,”他试图用稀松平常的语气说明,可话到嘴边仍成了酸楚的哽咽,“我父亲去世的时候,我和你一样。”
&esp;&esp;痛哭,哀嚎,求所有人救救他。
&esp;&esp;他们来来往往,叹息摇头,晓情说理,一个个劝他放弃。
&esp;&esp;没有人伸出援手。
&esp;&esp;更遑论感同身受。
&esp;&esp;迟弥雪压下起身将他抱进怀里的想法,垂眸叹息,“怪不得。”
&esp;&esp;“怪不得什么?”
&esp;&esp;他侧过脸看向窗外,恍若无事地吸了吸鼻子。
&esp;&esp;“踽踽独行的,孤独的人。”她这样形容。“我们俩都是。”
&esp;&esp;她抬眼,望进那双湿润的琥珀色眼眸。
&esp;&esp;贺承流静静迎着她的视线。
&esp;&esp;景亚去而复返的时候,就看到了这副情景。
&esp;&esp;光线干净极了,窗台敞亮,病房里遍布清香。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