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简疏文跟别人玩牌多少有点占人便宜,他那强大的记牌能力使他在牌类游戏中总是占上风,胜率杠杠的,只有跟一个人玩牌时简疏文胜率很低,这个人就是时桐,跟时桐玩牌简疏文纯纯放水,让他赢。
桥牌是一种合作类游戏,光靠记牌不行,如果自己的搭档心思不在打牌上,打的水平拉胯的话,也很难赢,不过没关系,虽然简疏文的搭档周泊衍心思不在打牌上,但弗里茨的搭档方维心思也不在打牌上啊,简疏文和弗里茨都是火箭带拖拉机,处境大差不差。
周泊衍和方维边打牌边说话,用粤语说。
方维用慢悠悠的语调说:“我去欧洲後,人人都说你堕落了,变成了个草包,这让我很惊讶,怎麽,我对你影响这麽大?”
周泊衍後槽牙一咬,“少自恋。”
方维笑道:“小舅舅关心一下你,不是自恋。”
周泊衍冷哼一声说:“少跟我装长辈,你我这关系远得已经不作数了。”
“哦?”
“当年是我赢了,当年你走的时候,吃瘪吃够了吧?”
他俩用粤语说的,弗里茨确实听不懂,但简疏文全听懂了。
简疏文最爱听八卦了。他爱好多得离谱,听八卦也算一样。
虽然弗里茨桥牌打得很好,但依然不是简疏文的对手,简疏文不停地赢得牌墩。
简疏文不仅赢,还赢得很轻松,他一边玩牌一边听八卦,一副乐滋滋的模样,弗里茨脸色都变了。
简疏文的胜利让周泊衍觉得自己扳回一局,得意洋洋地朝方维露出挑衅的眼神。
方维脸一黑,说:“你就一定要跟我较真到现在,非要争个输赢,就连在一起打个牌,都要找人来赢我?”
“我跟你较真?对,我就是跟你较真。我的人赢了你的人,就是我赢了你。”周泊衍气势十足。
“你的人?”方维眼睛一眯,看向简疏文的眼神冷了几个度,不知是醋还是恨。
就在这时,简疏文突然毫无预兆地插入两人的对话,用他那发音还不太标准的粤语对两人说:“哎,不是哦,真的不是,周少乱开玩笑,我是时老板的人,只能是时老板的人。”
受北方口音影响,简疏文的粤语发音有点奇奇怪怪,但至少周泊衍和方维都听懂了,说明简疏文这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
周泊衍瞪着简疏文,意思是你配合一下我能怎样?简疏文却装作看不懂他的眼神,笑着对方维说:“方公子,我不是周少的人,我是别人老公,之前欠了周少一个人情,所以周少拉我过来当工具人来了。”
方维眼角露出得意,周泊衍脸黑得不像话。简疏文则气定神闲地往後一靠,笑道:“八卦听够了,我这人爱多管闲事,我斗胆劝二位几句,二位别介意。Couple之间争输赢一点意义都没有,我跟我家那位无论干什麽都是我输他赢,像什麽玩牌丶玩棋丶玩台球,敢赢他那就是我不要命,他能毙了我!感情上也是我先喜欢他,我拿他没办法,但那又怎样呢?我投降,让他赢。他赢就是我赢,他赢就是双赢,反倒是双方一旦开始争输赢了,那就注定双方都输得彻底。”
简疏文说完,把手里的牌往桌上一扔,站了起来。弗里茨不明所以,周泊衍和方维目瞪口呆。
简疏文朝三人点了点头,面带微笑,礼貌退场:“实在抱歉,我家那位好像找不到人了,我得先去找找他,祝几位玩得尽兴。”
简疏文坦坦荡荡地离场。
时桐确实不在原来的座位上了,简疏文问了一个服务生,服务生说好像看到他去内场了。
简疏文问:“慈善晚宴的会场都在户外,内场有什麽?”
“内场也可以进的。”服务生说,“内场有洽谈室,从内场另一个门出去以後可以看到一条天然的温泉瀑布,也是别墅一景,可以前去观赏。”
听到“温泉”二字,简疏文立即脸色一变,瞳孔一缩。从入场到现在,简疏文淡定从容,从不失态,然而此刻他却十分慌张地推开了服务生,径直往内场跑。
他要去找时桐,他知道时桐讨厌温泉,不对,不只是讨厌,时桐恐惧温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