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乐队里的所有成员都有别的生计,像他们这种没什麽名气的底层音乐人,很难靠音乐吃饱饭,只能用别的工作来养音乐梦,比如贺容声开了烧烤店,费卢家里有工程队。
简疏文笑道:“别装一副可怜巴巴样子,谁不知道你家的工程队不是一般的工程队。你家工程队是上城区最大的工程队,上城区装修丶维修的活儿,有一半都是你们承接的。我记得差不多两年前,白馀科技总部大楼门窗升级的活儿,也是你们接的吧?”
费卢点了一支烟,认真想了想,说:“是有这麽回事,他们把他们总部大楼的门窗换成了更高级的进口材料。”
“那段时间你们工程队的人没少出入白馀科技总部大楼吧?”简疏文忙问。
“当然。工程量大,总工时长,我们费了不少人力。”说到这,费卢拿着烟的手一顿,问简疏文:“你是想从我的工程队里找目击者?”
“对。”简疏文点头,“我查过了,你们工程队在白馀科技总部施工的时候,正好就是张凡生被打压排挤的时候。据张凡生说,当时白馀的人防他防得很严,尤其害怕他带录音设备进公司,所以当他到公司上班时,大门口的保安会搜一遍他的身,下班又搜一遍,每天如此。当时你们工程队就在那施工,总有那麽一两个人看到搜身的过程了吧?”
费卢一拍手,“好,我回去问问,有结果马上告诉你。”
一旁的贺容声说:“要是能从工程队中找到目击者那就再好不过,工程队的人不是白馀科技的员工,跟白馀科技没有利害关系,证词更有力。”
费卢答应了帮简疏文找人後,又拉简疏文留下喝酒,费卢那性子是典型的江湖人的性子,简疏文推脱不得,被他留下来灌了不少。
在座的除了贺容声其他人都被费卢灌了酒,贺容声为什麽没有被灌呢?因为贺容声这段时间在喝中药,医嘱不能喝酒,费卢荒唐归荒唐但不会拿兄弟的身体开玩笑。
除了贺容声外所有人都喝得烂醉如泥,简疏文意识模糊,贺容声叹了一口气,拿起简疏文的车钥匙,对简疏文说:“走吧,我开你的车,送你回家。”
简疏文醉了,似乎什麽也没听到。
贺容声把简疏文扶上车,开车送简疏文回金辉小区,把简疏文送上楼,简疏文一路都晕晕乎乎。
贺容声架着简疏文走到简疏文家门口,还没等贺容声找到简疏文家的钥匙,大门就开了。
时桐站在简疏文和贺容声面前。
贺容声先是一愣,然後才反应过来,简疏文说自己“家里有人了”,果然没有骗人。
时桐双手抱臂,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兴。
贺容声笑着解释:“你好,我是简律的朋友,他喝醉了没法开车,所以我送他回来。”
时桐看了看简疏文,又看了看贺容声,说:“进来吧,帮我把他扶到沙发上。”
贺容声照做。
进了简疏文家,贺容声发觉这里变化很大,客厅里多了佛龛,还供着香,桌上放着大大小小好几串紫檀木佛珠。
贺容声心想没听说简疏文信佛了啊,他偷偷看了一眼一旁的时桐,猜想大概率信佛的是这位爷。
贺容声把简疏文放在客厅沙发上,正想走,突然,烂醉的简疏文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我心天地》……”简疏文意识不清,口中喃喃,“真好听……”
《我心天地》是贺容声在酒吧唱的歌。
时桐肉眼可见地黑脸。
贺容声连忙抽出自己的手,对时桐说:“简律喝醉了,现在意识不清。那个……简律就劳烦你照顾了,辛苦。”
说完贺容声很有眼力见地离开了简疏文家。
客厅里只剩下简疏文和时桐。
时桐站在沙发前看了简疏文一会,忽然他转过身,去桌上挑了一串最大的佛珠。
挑完之後,时桐拎着佛珠回来了,二话不说就开始用佛珠抽打躺在沙发上的简疏文。
“装!你还装!你他妈跟我装醉?”时桐边抽边骂。
时桐下手从来都是下狠手,佛珠打在简疏文身上那叫一个疼,简疏文“哎哟哎哟”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