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萧霖秋便被对方带至半空中,身体突然腾空的感觉,差点让萧霖秋丢了魂。
他死死拽住明忆鸿的胳膊,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麽,直到他们二人落地後,萧霖秋才反应过来,他的手正搂住对方的腰,而头还搭在明忆鸿的肩膀上,如此不成体统的姿势,让萧霖秋迅速退开,他下意识碰了碰自己滚烫的脸颊,刚才的一切在脑海中不断重现。
[你的心跳很快,这不利于你保持清醒。]明忆鸿摆正歪掉的斗笠,一脸泰然自若。
萧霖秋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麽。
刹那间,一个青年的声音从巷子的拐角处响起。“萧十九?”
萧霖秋下意识看下对方,脸上的笑容瞬间溢出来,“孟四郎?真的是你!”
两个人激动得就差桃园结义了,直到萧霖秋看见站在身後的明忆鸿後,才稍有收敛。
“这位是。。。。。。”孟後生看向明忆鸿问:“你亲戚?”
萧霖秋尴尬地笑了笑,“是朋友,之前认识的。”
孟後生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明忆鸿,旋即又笑起来,“这位兄台,你姓甚名谁啊?既然你是萧十九的朋友,那从现在开始,你也是我的朋友了!”
话音刚落,明忆鸿迅速後退了一步,以示敌意。
“十九啊,你这朋友还怕生?”孟後生不怒反笑道。
萧霖秋解释说:“他不太能说话,等他确认你没有恶意後,自然就不怕了。”
“原来如此,好说好说!”
萧霖秋分别介绍完後,孟後生眼睛一转,似乎想到了什麽,他搭上萧霖秋的肩膀说:“你不在的时间里啊,圣上已经主持完金桂试了。”
顿时,萧霖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一股沮丧与不甘的情绪涌上心头。
金桂试是本朝独自开辟的一种科举方式,虽说考中後的待遇不如进士,但这也是小辈们与圣贤比肩的一种捷径。
五年一次的金桂,不仅要求严格,甚至一回下来,被选中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至少十年的时间,才能选出一位上金榜的人。
之前萧霖秋的戎装梦,被萧年一棍子打死後,他又耐心地花费极多的时间去备考,只为五年一次的金桂试的金榜上,能有他的名字,可惜自从萧年在上次的宴会中,当衆否决了萧霖秋的所有後,他的梦想才彻底幻灭。
孟後生自然是看出了对方的失落,他安抚道:“没事,大不了等五年後,你偷偷去考,我替你打掩护拦住萧丞相!”
“谢谢。”萧霖秋缓缓说。
寂静的空气内,隐约响起锣鼓声,萧霖秋已经猜出个七八分了,“是在迎上榜者吗?”
孟後生有些为难,他慢吞吞地说:“你还是别去看了。。。。。。”
“我没事。”萧霖秋撂下这句话,就快步走出了巷子。
萧霖秋扒在游行的远处,默默看着即将到来的折桂人,此时,孟後生迅速出现,欲把萧霖秋往回拉,但在二人拉扯的瞬间,萧霖秋晃见一张熟悉的脸庞。
坐在轿子里的折桂人,正是萧霖秋的同窗,上官乐于。
萧霖秋整个人都是恍惚的,他任由孟後生带着自己朝里走去,他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
上官乐于,曾是学院内和萧霖秋的竞争对手,虽然这麽说,可对方从未压过萧霖秋的高度,甚至连学院里的夫子也曾感叹过萧霖秋的天赋,是绝无仅有的。
如今看来,萧霖秋令愿相信他们说的话都是骗人的。
萧霖秋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悔,还是生气。但他内心有股强烈的不甘之感,正不断告诉萧霖秋,坐在轿子里的人,应该是自己。
“我也不是嫉妒。。。。。。我就是觉得自己之前熬过的日日夜夜,放到现在。。。。。。什麽也不是。”萧霖秋哽咽道。
他现在究竟是该怨自己的兄长做事独断,还是该怨自己当初为何还能在妖界中活下来?
巷子外面的热闹声,肆意传来,巷内站着的三个人,却显得格外冷清。
“好了,别哭了。”孟後生递给对方手帕,又宽慰道:“我知道这换谁来也不好受,可我就是不明白了,你哥为何事事都要否决你?之前在练武场上是一次,在宴会上又是一次。”
“我也不知道。”萧霖秋摇头。
孟後生下意识仰头望天,他突然喊道:“完了,方才阿姐还交代过,让我买完糕点就赶紧回去的。”他低头看了看两手空空的自己,然後又说:“我有急事,先走了,晚上我再来寻你!”
话音未落,孟後生就跑没影了。
萧霖秋抹了把眼泪,他能感受到一个视线正盯着自己,于是他转头看去,发现明忆鸿正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完全不解风情。
[所以你恨昨晚的那个人?]对方冷不丁道。
萧霖秋有预感,若是自己稍有肯定的意味,以对方的处事方式,他绝对会二话不说地杀到朝堂里去。
“不是!”萧霖秋顾不上哭,补充道:“你就不能让我伤心一会吗?”
[伤心?怎麽伤心?需要帮忙吗?]明忆鸿拉住萧霖秋的衣袖,格外正经。
“这你都不知道?”
对方摇头,[书上并未说过。。。。。。]
萧霖秋的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掉落,他欲说还休,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倏忽间,萧霖秋的双眼被对方冰冷的手捂住,只听明忆鸿如是说道:[但我知道,人在哭的时候,是不想让旁人看见的。]
萧霖秋笑出声,“你这种掩耳盗铃的方式,是跟谁学的?”
话毕,萧霖秋眼前的手被人稍微挪开了一点,对方问:[不对吗?我之前明明有见过的,不过他们哭的时候,都是先找个没人的地方,然後再哭的。]
[要不我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