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的太久,突然站起,腿有些发麻,顾临风脚步不太协调迎了上来,还没开口,眼里又涌起眼泪。
“沈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沈靖川嗯了一声,一夜没睡,带着江绵,感受的是双份的悲恸。
还没开口说话,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沈靖川立刻调整了一下情绪,擡手拍了拍顾临风肩膀,嗓音干涩,红着眼眶说,“辛苦你了。”
“我不辛苦。”顾临风摇头,“沈大哥,你看看伯父伯母和阿郁还有清辞吧。”
沈靖川越过顾临风,依次看过家人,最後认真给父母磕了三个头。
两人小声说话,吵醒了睡眠不深的宋怀仁和沈家堂弟。
沈靖川简单询问了一下後事安排情况,见顾临风嗓子发哑,神情憔悴,正好管家也迎了上来,便让管家带顾临风客房休息。
顾临风拒绝,偏头目光眷恋看向沈郁的冰棺,“沈大哥,我想多陪陪阿郁,再多看看他,看一眼少一眼,我舍不得阿郁,舍不得去休息。”
宋怀仁只是短暂诧异,就已经了然,临风喜欢阿郁。
沈靖川神情微顿,意识到顾家弟弟喜欢阿郁。
他也不再劝阻,只叮嘱让顾临风注意身体。
身体里的少年,带着浓浓的哭腔祈求,“司令哥哥,我还想看看沈哥,我很想他。”
沈靖川怎麽会不答应,小鬼这麽微小的要求,于是,又回到沈清辞冰棺旁,和江绵一起再看看弟弟。
他两世都痴迷科研,对家人关注太少,失去家人时,才发现,他们多重要。
如果这些年,没有跟父亲赌气,在京市任职,家人是不是就不会遭此横祸。
他没有太多时间悲伤,父母和弟弟的死因还没调查清楚。
两天後,沈靖川通过坠河货车司机,查到那夥人,与害死时瑾年的人,都是受雇于同一人。
对方善于隐藏,背後指使人具体是谁,还在继续调查。
沈靖川怀着沉痛心情,将父母和弟弟安葬在北山墓园。
後事办完,顾临风像是绷着的弦,啪的一下断掉,跌坐在冰冷水泥地上,抱着沈郁墓碑放声大哭。
接近一米九的男人,搂着墓碑,蜷缩着,哭的像个孩子,悲恸委屈还有懊悔。
顾临风一直掩藏的很好,他们这麽多人,除了时瑾年,都不知道他喜欢沈郁。
直到沈郁过世,顾临风的爱意,不再掩饰,像决堤的洪水。
这几天,他从头到尾,守着沈郁,连整理妆容,换干净衣服,都是他亲力亲为。
宋怀仁默默别过脸去抹眼泪,其他几个朋友,也都看的红了眼圈。
沈靖川心疼的叹了口气,走过去,弯腰握住顾临风胳膊,想要将人拉起来。
“沈大哥,让我在陪陪阿郁。”顾临风嗓子哑的说话都费劲。
沈靖川有些心疼,默了默,松开了手。
一阵寒风吹过,沈靖川的心突然感觉像要爆炸一般,整个人痛到浑身发麻。
下一秒,江绵白乎乎的发着荧光的身影,从他身体里冲了出来,径直跑向另一边。
少年白乎乎的身影,在隔了几座墓碑前停下,难以置信跪在墓碑前,伸手抚摸墓碑。
“少爷……少爷?”少年一下跪在墓碑前,双手扶着墓碑,神情茫然,“少爷的名字怎麽在这里?还和我的名字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