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查我?”于森有些动怒。
“那是因为你骗我在先。”聂桑今天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所以气势上也不畏惧他。
“我的事,我说过不需要你管,聂桑,别太把自已当回事,你算什么玩意,在我这里指手画脚。”
看到他这态度,聂桑知道好好说,是不成了,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目光化作冷冽刀锋,犀利又尖锐,像是能斩开迷瘴,看破他心底深处的遮掩一样,“于森,要我说,你真是个胆小鬼。”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不敢去,是因为你心里害怕了,不是吗?你怕我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你怕接受现实,你心里畏惧,所以,你才千方百计避着灵灵,害怕跟她相处,不敢跟她一起出国,我说的对吗?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
这话一出,一室寂静,空气中的轻松因子像是被抽走了一样,变得浓稠压抑。
于森心底深处最忌讳隐秘的心事,像被强行装上了透明玻璃,里面的一切一览无余,毫无遮拦,无处遁形,被面前的人公开处刑。
他咬牙切齿,“聂桑!!”
聂桑仰着脸,毫不胆怯,直面他,“我说错了吗?你就是懦弱,胆小,你连面对都不敢,于森,打心底里,我是真瞧不起你。”
“闭嘴!”于森怒瞪着她,胸膛剧烈起伏。
聂桑其实一直挺怵于森的,尤其是他凶人的时候,简直像上酷刑一般,那眼神像两把锐利的匕首,充满了攻击性,在与他对视的瞬间,戾气能化作实质的刀锋,让人真切地感受到生命受到了威胁。
就像现在这样,聂桑甚至觉得自已即将看不到这个美丽的世界了。
但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她只能硬着头皮说,“你现在着急的模样,恰恰说明被我说中了,你现在特别像是个被踩中要害狂吠的疯狗。”
说完,聂桑觉得力气像被耗尽一样,甚至有些脱力。
本以为于森下一秒就会掐死她,但没想到他突然安静了下来,刚刚暴涨的气焰偃旗息鼓,语气带着几分嘲弄,“激将法对我没用,聂桑,你的表演实在是太嫩了点。”
反应倒是挺快,但聂桑不会轻易放弃,“你觉得我是在激你,可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你一直将灵灵看得很重,为了她,甚至答应跟我结婚,如今她需要你,你竟然要躲着?于森,你不妨好好想想,问问自已的内心,若是搁以前,你会这么抗拒吗?”
这段时间以来,聂桑认为,于森不过是因为她之前的话打碎了他跟萧灵之间原本的平衡,那层关系的窗户纸他想守住,所以他才本能地疏远萧灵。
但只要给他时间,他自然会想明白,因为没有人能代替萧灵在他心中的地位。
于森没正面回答她,“我怎么样,跟你没关系,也不要过于自信,觉得自已很了解我。”
“你可以不听,那灵灵最后只能自已去了,到时候,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就会因为你的害怕懦弱抱憾终身,你好好想想,是跟你一起长大的灵灵重要,还是你心里的那层窗户纸更重要。”
这话聂桑不过是吓他的,但还好,看于森的样子,应该是听进去了。
趁热打铁,聂桑将飞机票塞他手里,“东西给你了,怎么决定,看你。”
说完,聂桑踩着拖鞋上楼去了。
她知道于森肯定会去的,毕竟,撇开其他的不谈,萧灵是他人生中,第一个给予他温暖的人,他不会不管不顾的。
等他们出国了,再回来恐怕这里就什么都变了,聂家不复以往的光鲜,就连这栋别墅……
想起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这时候才恍然,原来习惯早已沁入骨髓,像附骨之疽,难以剔除。
起初,你根本察觉不到它的存在,等你意识到的时候,它已经根深蒂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