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真没什麽事,怎麽不信我呢?”钟渐清无奈地说着,微微叹息。
宋微意道:“我得看过才行啊。”
钟渐清听这话,冷不丁地道了句,“对这事儿倒挺严谨的。”
宋微意愣了愣,他似乎觉得这人话里有话。
他平静道:“这是本职工作,容不得半点疏忽。”
钟渐清叹了口气,道:“说得真好,认真对待工作嘛,值得表扬,那除了工作之外的事,是不是就直接听信别人了?”
宋微意挑了挑眉,冷哼道:“我爱信的时候就信,不爱信的时候就不信,信与不信又怎麽样?”
“不怎麽样。”
钟渐清迟迟没有下一句,只是干愣着盯着画面的一角,目光溃散,他在出神。
不一会儿,视线聚拢于一点,钟渐清重新看着画面里站着那个身影单薄的男人,想起救助站之前出现过野狼溜进院子里的情况,深夜一个人出房门。。。。。。容易出事。
“以後深夜尽量不要单独出门。”钟渐清打了个哈欠。
“为什麽?”宋微意边关上木门边问,本就没绑紧的发圈这时候突然掉了,中长发散落开来,掉在脖颈前方的发丝随着动作左右摇晃,漂亮的脖颈时隐时现。
可惜钟渐清看不见。
“因为你怕黑怕鬼,胆又小又逞能。听不听由你,轴的话,你也可以试着棚舍里待个几晚。”钟渐清环抱着手,懒洋洋道,“看完了就回去睡吧,这麽晚了。”
宋微意恼怒,对着那个红光最明显的监控器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不过从监控器画面看不见,钟渐清不紧不慢地离开了监控室。
黑夜里,冷风钻入他的衣服间隙,宋微意紧紧裹了裹衣服。
这人真是有病。宋微意边走边想。
这声音很耳熟,除了上一次对讲机里,他之前肯定有听过,可到底在哪里呢?
他困惑地挠了挠脑袋,冷风里,他拖着沉重脚步回到了宿舍。
宋微意重新躺回床上,脑子里一直重复着监控里那个带着电流音的低沉嗓音,气得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于是第二天,他顶着两个熊猫眼出门了。
刚走进救助站大院,他就听见大门口那儿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嘶哑嗓音,宋微意不用想就知道是谁,朝声音那儿偏头一看,果然是站长。
站长面前还站着一位穿着灰色大衣丶带着黑色针织帽的青年,站得笔直,背影看着挺拔,肩宽腿长,气度非凡。
站长看见宋微意了,伸手朝他挥了挥,笑着让他过来。
宋微意揉了揉脸,答应着走近,礼貌问早:“站长早好,他是。。。。。。”
“他是钟渐清,现在西北野生动物研究院的研究员。昨天我跟你说过的,我们和科研所的人走得近。”
“他带领的小队的主要研究对象是藏羚羊,当然也会包括野牦牛丶雪豹等高原动物。”
站长笑着拍了拍钟渐清的肩,“因为救助站距离羌塘更近,为了节省来回的时间,他们小队经常住在这里,不只是他们,羌塘野生动物研究小队基本都会在这里落脚,人最多的时候,救助站会有六七个小队。”
钟渐清站在一旁静静听他说话,没急转身打招呼,站长很是不解,按照钟渐清的性子,他是会主动搭话并不会冷场的那种人才对,怎麽这时候忽然变了?
宋微意看出来了,面前这人根本不想搭理自己。
看在站长的面子上,宋微意打算随便敷衍说句话就离开。
于是他看着男人的背影,轻声说话,脸上挂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你好,宋微意,西野救助站的新成员。”
站长又拍了拍钟渐清的肩部,“打个招呼,认识一下呗。”
男人这才侧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宋微意,“真巧,又见面了。”
宋微意顿时心头一震,这熟悉的嗓音,是昨晚监控里那个说话的人!
面前人很高,宋微意微微擡头才能看见那张完整的脸,如果说刚刚只是震惊,那这一看就是惊吓了。
钟渐清看见他的眼睛蓦然睁大,他朝人挑眉,歪了歪头盯着他。
宋微意勾起的嘴角像是被冰冻了一般,连着表情都凝固了。
怎麽是他?!
宋微意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他一定是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