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钟渐清皱了皱眉,盯着他:“什麽渣男?”
宋微意不悦道:“你那个痴情的男朋友,还在医院等着你,真这般铁石心肠不去看一眼?就算不去,电话里,信息里说清楚也好,你避着人不见,看见别人被你耍的团团转让你觉得有意思有时候真是想着把世界上的渣男全都一刀剁干净算了。”
钟渐清垂眸,没出声,他在想自己从哪里凭空多出来了一个在医院躺着的男朋友。
宋微意看着男人越发凝重的表情,他冷笑几声,默默地收回视线,偏头望向远方。
沉默笼罩着四周,钟渐清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影,他似乎……好像知道这是怎麽回事了。
不过,在整件事里,他才是那个真正的受害者才对,造成现在这个局面……想来还真是可笑。
钟渐清听面前人说话的语气,擡起眼皮盯着他的眼睛,那眼神冷的,一副百分百笃定自己就是那种忘恩负义忘情忘义的死渣男的模样。
解释似乎也没什麽必要了,说太多话只会越描越黑,他深谙其理。
他本该对宋微意置之不理直接转身走掉,可此时,看着这个漂亮男人气鼓鼓的样子,他忽然有了个念头。
然後,他轻轻笑了,有些挑衅般说道,“不去,他爱怎麽样怎麽样,关我何事?”
宋微意眉头拧成川字,他冷哼一声,紧捏着行李箱推杆背过身去,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住了,就这麽背对着人,然後没了动静,似乎再多看钟渐清一眼都让他难受。
他想离开,但他不能。
钟渐清看着那抹与自己相距不过七八米的背影,觉得真有意思,还以为他停下身後会转过头来凶几句。
逗一逗旁人,弄个小插曲,他心情好多了。
忽然,手机里发来一条消息,那个新领导说,他出机场了。
钟渐清闭了闭眼,打车车门进入车内。
才怪,还是心累。
形式主义罢了,真是给人添了不少麻烦。
钟渐清走後,宋微意很快也等来了救助站派过来的接机人。
简单对了对了信息後,他们便啓程赶往救助站,一路向上驱驰。
沿途中,宋微意一直向外张望,他来过很多次西藏了,每次都会有新的奇妙感,他拿出手机拍照记录,在高原上驰骋的快感让他忘记了一个小时之前的不悦。
从市区机场一路向外,看过了市区的繁荣热闹,见到了郊外牧民的酣畅笑脸,牛羊成群结队,肆意生活在这个如画一般的草原上,再往前走,靠近荒漠地带了,开车的那个本地人用一副别扭的普通话告诉他记得添衣丶吸氧。
宋微意朝他笑了笑,点头。
别人因为高反肺水肿要死要活的,他现在没事,之後的话,他估摸着最多也就头可能会有点晕,而且缓一会儿就会好那种。
高海拔气温下降,他默默关紧了车窗。
窗户外,见不到很高的雪山,因为他们已经处于四千米往上的高原地区了。
不远处的荒石处,可见到几只赤狐在嬉戏玩闹,火红的颜色在一片荒凉中尤为醒目,是这抹单调帆布上唯一的亮色,给无声寒冷的高原增添了活力和温暖。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了野生动物救助站。
几栋白墙楼耸立在荒原上,周围用电网隔离住了,虽然只有三层高,却也显得突兀,尤其是和周围是干枯的荒草和发白的裸岩,依稀可见几只兀鹫在远处的高山盘旋。
这里,是羌塘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是他从未涉足的神秘地域。
救助站的工作人员带他去了宿舍,帮他收拾好床单被罩,又领着他去见了站长。
去见站长的途中,旁边人偷偷告诉他,站长是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身材魁梧,皮肤黝黑,脸上有几道很深的疤痕。
伤疤是因为他曾经救治一头棕熊时不慎被它的爪子抓伤,当时特别严重,但站长把这个伤疤当成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