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徽林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霓虹,黑沉的夜色没有皎月,像是一块铅。
感情确实只有下坡路可走。
他不怀疑,她这一刻是怨他的。
将她送回了公寓,一起上楼去取东西。
那天她去接机,本来是一次再平常不过的外出,房子还维持着原来的样子。
沈徽林在客厅站了一会儿,抬步去卧室收拾东西。
项明峥坐在客厅没进去。
坐了一会儿,他起身走了过去,靠在卧室门边看她弯腰装行李。
东西很杂,她几乎无从下手,侧脸露出几分疲惫。
“去哪里?”
项明峥问。
沈徽林说:“酒店。”
项明峥沉默了片刻,“别去了,就住这里。”
对上沈徽林看过来的目光,他说:“放心,我最近不来这里。”
项明峥转身就要离开,拿了放在茶几上的车钥匙。
刚走出几步,高挺的背影停顿,项明峥回头看了过来,“想要什么,你再想想。”
他说完出了门。
房门关上,只落下一室冷清。
沈徽林手里拿着衣服,站在床边半晌没动。
还有什么可想的?
迟早会分开,只是时间或早或晚。
可项明峥似乎真的给她思考的时间和反悔的机会,哪怕这个“机会”
沈徽林并不需要。
第二天傍晚,沈徽林返程前夕,项明峥来了公寓。
行李大部分已经收拾好了,只有那只长得肥大的猫,有点儿难办。
沈徽林说:“我想带它走。”
项明峥看了她一眼,又看向立在床边的行李箱,不置可否。
转而说:“先去吃饭。”
沈徽林看着他云淡风轻的样子,又说:“你又不喜欢,留在这里你也不会好好照顾。”
她穿着一件柔软的毛衣,细白的手按在猫的头上,“医生说它脑子不太好,可能不太好送养。”
项明峥说:“之前不是说要请我吃饭?”
同处于一个空间,相距不过几米,沟通却变得异常困难,他们几乎都在各说各话。
沈徽林轻轻叹息,中断了询问。
项明峥问:“忘了?”
沈徽林说:“没忘。”
项明峥过生日的那天,她外出采访,不在北京。
她说等忙完要请他吃饭,就用她在报社领到的微薄补贴。
刚开始只是开玩笑。
后来每次吃饭,她都没有机会付钱。
如果说沈徽林什么时候开始,对项明峥感到失望,可能就是因为这次晚餐之后。
他们去了刚到北京时吃的那家餐厅,没坐原来的位置,入冬之后为了保暖,露台的餐位被撤掉了。
项明峥胃口不佳,吃了一小半就放下餐具,开了一瓶酒慢慢的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