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头是一个漂亮的小木屋。
花生安下了车,将挂在脖子上的一个写着安字的光滑牌子拿下来,随便的摁了几下,底部出现了一个口。
倒出了一把被锯断了手柄的钥匙。
打开房门的一瞬间,一股尘封的气息铺面而来。
“咳咳。”他被灰尘呛了一下。这么多年,好像一切都没变化,就像他刚走的时候那样。
居然没被偷?真是奇迹。
小木屋确实很小。进屋之后是客厅,左边是厨卫,右边是个大阳台。里面只有一个被当成书房的小卧室。
客厅里摆着一个有靠背的双人床垫,上面堆着没叠的灰色被子。桌子上还摆着半杯水。
而水杯的旁边?那是什么?
花生安走过去,拿起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一个很沉的木制品。
他看着那东西上写的字,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一个看着像城的字。
他看了一眼一直跟着他的橘猫,从兜里拿出了一张羊皮纸。
羊皮纸上带着一个方形章印,他比对了一下,果然是符合的。
在意识到这一切的瞬间,风吹动林子的声音、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人们笑着下棋的声音都清晰了。
他与小镇多了某种联系。
就连橘猫,在他眼里也变了。有点像另一个熟悉的自己。
那个方方正正的印一下子消失在了他的手心,他心里生出了几分明悟:他真的当了城隍。
这些声音、这些感觉又慢慢的淡了去。用意念控制了下,那方印又出现在了手心。反复了几次,他没再管那印章。
掐着橘猫的后勃颈,将猫拎到了桌子上:“能开口了吧?给个解释。”
橘猫用爪子揉了揉脸,满不在乎。
“就当上城隍了呗。我是你的半身,你的神格化身。”
“这印一直在首白山?”花生安少见的怀疑了人生。
“是啊,我去把你拐回来,你来上任首白山的城隍,不就是这么回事。”橘猫懒洋洋的在花生安的衣服上打了一个滚,没发觉自己的半身突然黑化了。
“那你知不知道,就算没有你,我的目的地也是首白山!”花生安揪住橘猫的后勃颈,满脸杀气。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要受这个不知名生物昼夜不停的骚扰半个月啊?
橘猫的动作瞬间停住了,一张猫脸上带着不可置信。
事情还要从半个月前说起。
想出门和何局长谈辞职事宜的花生安,看见自己的信箱上站了一个猫头鹰。猫头鹰嘴里还叼着一个信封。
花生安耻笑了一声,他才不是相信哈利波特的幼稚青年呢。
但他还是秉承着揭穿别人恶作剧的心里打开了信。信封里是一张羊皮纸,看着上千年的那种。
羊皮纸上有一串字:
“恭喜花生安先生,您被任命为万锦镇城隍,为了您治理的地区民众的、生命财产安全精神幸福快乐健康,请您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到属地上任。”
这羊皮纸上除了这一串的字,只有一个方形的章印,隐隐约约像个城字。
这一串字每一个他都认识,但连在一起?什么阴间的玩意儿。
花生安面表无情的将羊皮纸卷起来,塞进了苏格兰圆脸胖鸡的嘴里。嗨,还以为什么呢!没劲。
但之后的事情像是捅了马蜂窝。
请问,和局长聊天的时候发现他脑袋上蹦着一个叼着信的小黄鸡,你是什么心情?
请问,在你半夜醒来的时候,发现一双绿眼睛的黑猫坐在你床头,你是什么心情?
请问,在随时随地被各种各样的小动物叼着一封信骚扰是什么心情?
花生安知道。
被折腾神经衰弱的花生安,和这个随时变化的不知名生物来了一次“畅谈”。知道了所谓的城隍不是负责阴间事物的神灵,而是真正意义上的一方城池之神。
他再一次拿起羊皮纸的时候,发现万锦镇变成了首白镇。
他本以为是这不知名生物的一次让步。
但现在看着眼前也是一脸生无可恋的橘猫,他突然想起了镇上老人说的,首白山曾经的名字是万锦山。
饶是花生安,也忍不住想骂人。妈的,白忍受这么长时间的骚扰了。
橘猫:它也想骂人,所以它为什么要忍受花生安连骂带打的摧残半个月,就为了让花生安回到首白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