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曦面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地躺在医院那硬邦邦且散着淡淡消毒水味的病床上,
凌乱的头散落在枕边,几缕丝被汗水浸湿,紧贴着额头。
他身上的伤口纵横交错,有的还在汩汩渗血,将白色的绷带染成一片刺目的暗红。
医生站在床边,眉头紧锁,双手缓缓抬起,掌心涌动着柔和的蓝光,那是简单的治疗魔法光芒。
光芒如灵动的丝缕,轻柔地缠绕着程曦的身躯,缓缓渗透进每一道伤口,清创、止血、初步愈合,一番操作后,医生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目前医院的条件有限,我也只能施展这点魔法帮你缓解一下,
后续恢复还得靠你自己慢慢调养,记得按时吃药。”
说完,便示意程曦可以回去了。
程曦拖着如灌铅般沉重的双腿,一步步艰难地回到家中。
那狭小昏暗的屋子,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
他缓缓坐在那张摇摇欲坠的木椅上,出“嘎吱”一声闷响,仿佛这椅子也在为他的遭遇叹息。
程曦颤抖着从桌上拿起医生开的恢复药,
干涩的喉咙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随后将药送入口中,
就着一口冰冷的井水吞了下去,苦涩的味道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开来,可他却仿若未觉。
此刻,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喵唔的身影,那个笑起来有两个浅浅酒窝,眼睛总是亮晶晶的猫耳少女。
“死了吗?”他喃喃自语道,眼神中满是痛苦与自责,
“要是我当时再坚持一下的话……是否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他攥紧了拳头,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心中懊悔不已,“自己不用受伤,人也不用死了。”
程曦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神逐渐空洞,开始反思起自己这段时间的种种遭遇。
他现,自己的反应和战斗本能都在逐渐下降,之前面对那头魔物时,自己满心都是恐惧,只想拼命逃跑。
“我已经失去了曾经的果断吗?还是说自己一直都是这样?”
他在心底反复问自己,“不是自己变了,而是周围的东西变了吗?”
无数的念头在他脑海中交织、碰撞,却始终找不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身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仿佛在提醒他那段惨痛的经历,程曦躺倒在床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渐渐地,程曦沉入了梦乡。
这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极其真实且令他刻骨铭心的梦。
梦里,一片昏暗,他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脖子上还戴着象征奴隶的项圈,那项圈冰冷坚硬,仿若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将他的过去与现在死死隔开。
奴隶程曦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对着现实中的程曦破口大骂:
“蠢货!你干嘛要擅自往自己身上背这么多的东西,好好活着不好吗?
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啊!”
他一边骂,一边挥舞着双手,情绪愈激动,
“看看自己狼狈的样子,要是我!要是我!我一定不会管任何人!
其他人怎么样我都无所谓!我只要自己活着就好!”
看着奴隶程曦逐渐疯魔的模样,程曦心中涌起一股不甘,他开始反驳道:
“不是这样的,我想做我想做的事,不被以前的自己束缚,
要是我只管自己,那我和以前又有什么区别?”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透着坚定,试图在这混沌的梦境中坚守自己的信念。
奴隶程曦听到他这样说,先是一愣,随即仰头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