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初寻着她的手轻轻按住,“你说,能和我同年同月同日死,也是一桩幸事。”
“少主和兴国坊对所有人恩重如山。”
江暮云豁然道,“那天要都死了,也没人会皱一下眉头。”
“你不会死的。”
裴初紧握住她软糯的手,眼中流露出一种坚定,“我绝不会让你有事。”
大晚上的…偷摸到这里就说些死不死的?关靥歪头偷窥阿九表情,看不出呐,白天手握长剑身姿凛凛,居然还有听人墙角的喜好?蹲的太久关靥腿开始发麻,但那毕竟是裴家少主,平日对人再和蔼可亲,被发现与婢女卿卿我我…总是…不大好吧。
“我想走在你的前头。”
裴初释下沉重故作轻松之色,“既不想同年同月同日死,不如,就同年同月同日生,如何?”
“少主真会说笑。”
江暮云噗嗤笑出,“人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有生辰。”
“我想和你一起,离你近一些。”
裴初眼中情意溢出。
裴初这张嘴…可太会说了。
关靥听傻了眼,口中连连啧叹,自己要是江暮云,别说同年同月同日生,你让我哪天生,我就哪天蹦出来,到底是念过书的,会说,还说的动听,说的人无法抗拒,说的为他去死都不带皱眉的。
正想着,脑壳一指弹来,阿九瞪了她眼,“别出声啊。”
“行行行。”
江暮云拗不过他,“少主说什么就是什么,往后您的生辰,就是我的生辰。”
“你记清楚。”
裴初面色骤然严肃,绵软的声音也高了几分,“我是大晋八十二年,庚申年己卯月,丙午日丑时三刻生的,要有人问你。”
“谁会好端端的问我生辰?”
江暮云也不知裴初今天是怎么了,“少主你也是知道的。”
“要有人问你。”
裴初反手攥住她的手腕,“庚申年己卯月,丙午日丑时三刻,记下了吗?”
江暮云在裴初身边多年,还从未见过他这副样子,他身子本就孱弱,这阵子为了流星石劳心劳力,精神气都弱了许多,江暮云只得点头道:“我记下了。”
“你说一遍给我听。”
裴初坚持。
——“庚申年己卯月,丙午日丑时三刻。”
树下的关靥低低重复,“也不难记嘛。”
阿九被她气的无语,恨不得拿膏药贴住这张嘴。
江暮云一字一句说出,裴初喘息了几声稳下心绪,“走了。”
“终于困了?”
江暮云转过青竹椅,“要不要吃些东西,裴管事说,晚膳您一口都没动。”
“明儿多吃些。”
裴初倚靠竹椅,他多么希望,今夜永远也没有尽头。
“人都走了。”
关靥胳膊肘顶了顶阿九,“看不出你行事还挺小心的。”
阿九缓慢起身,敏锐的黑目在关靥脸上扫了扫,“你也算沉得住气,就是话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