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妈妈是爱自己的,也许编了好多发卡,都被李雍丢了,也或许,神志不清到没有力气做这些。
可无论怎麽样,妈妈能给的都给了李雍,留给自己的,也就只剩下这一朵。
她安静的放了回去,往外走去。
没有带走任何一样。
李雍是怎麽会和他最爱的女儿出车祸的呢?
是李家大小姐听见了自己难得聚在一起的父母谈话,知道了真相。
李家明珠从小独享了两家人的宠爱,爸爸更是把她宠上天。她不能接受也接受不了,突然冒出来的“姐姐”。
而且姐姐还在自家公司,并且表现优秀。
她惧怕自己的母亲,等母亲离开,执意要去公司,李雍拦不住。他不放心她开车,也不方便司机在场,只好亲自开车载着人出发。
应该是开车时再次有了争执,最後发生了惨剧。
这些都是娄姨告诉她的,她当时和李雍谈这些,是为了保她。
她说得很冷酷,她的女儿扛不起,李家和娄家都需要她这个继承人。
他们都不知道的是,李宓已经暗中收集了不少证据,就差交出去了。
老天却在这个时候作弄了她。
李家明珠没了呼吸,李雍重伤在ICU痛不欲生。
娄姨做了个决定,把李雍从ICU里转了出来舒缓治疗,让大家最後见见。
李宓是偷偷去的医院。
娄姨帮他清的场。
那曾站在巨大落地窗前,威慑自己的男人,此刻虚弱不堪的躺着。
嘴里嗫嚅着什麽。
“雅……雅雅……”费力地说着,紧闭的眼角掉了颗眼泪。
李宓伸出食指沾了点,又在纸巾上擦了又擦。
她低头,轻轻在他耳边说,“你,不配叫妈妈的名字。我会把妈妈带走,回家。”
床上的人剧烈的抖动了起来。
李宓看了几秒,才按铃。
李宓还是把证据都交了出去。
董事长病重过世,节骨眼上爆出丑闻。
运呈股价大跌。
李宓觉得娄姨知道一切,但默认了。
只是在她想带妈妈的骨灰回家的时候,站出来提出了条件。
“李宓,我可以让你带着你妈回家。”娄海平说着,让孙黎明把盖着绒布的一个盒子轻轻放在她面前。
李宓颤抖着抚了抚,再小心翼翼的抱起。
“条件是稳住运呈,重新让人知道它的价值。放心,我不会让你等很久的。”
“娄姨,你是要保运呈?”
“李宓……”她冷淡的叫着她名字,“有些事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运呈不再是李家的了。”
“成交!”她甚至连谈判都没想过,直接答应了。
绚烂的死亡,也是死亡。
她可以等。
後来,快要到妈妈的忌日,娄姨说可以了,她毫不留恋地在各式文件上签了字,毫不在意她这一签,掀起的万丈波澜。
之後运呈赞助了一场音乐会,汇集了草原的声音。
尤其是那位唱《敕勒歌》的女高音,声线和她妈妈太像了。
李宓穿着一身红裙,坐在最後一排,安静听完,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