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请瞿家二老前去查看过。”叶砚临脸色沉重:“瞿家二老也说,房内所有东西摆放的位置都与从前相同,并无异常。”
“房内没有旁人,房内的东西也没有移位或丢失的情况,梁上尘土有多处扰动痕迹,麻绳的长度死者脚下椅子的高度,再加上死者的身长,初步判断死者当是自缢身亡。”孟五加根据魏少昀描述的现场情况,结合她对尸体的勘验结果,最终得出结论。
“如果梁上尘土有多处扰动痕迹,死者肯定是自缢,如果梁上只有一条绳痕且无乱尘,那死者就很可能不是自缢死亡。”
“这是因为死者,在自缢的瞬间会痛苦挣扎,以死者瞿才枫的力气定会在房梁上留下多处扰动痕迹。”
“不过此痕迹,凶手也可以伪造,所以不能拿来单独作为判断死者是否为自缢身亡的依据。”
所以,孟五加方才才会接着询问魏少昀。
“死者瞿才枫将自己自缢于房梁上,从他用的麻绳长度和脚下凳子的高度,再结合房梁的高度来看,他完全能将自己挂上去。”
“他的双手有轻微的磨损痕迹,是因为他在自缢身亡的过程中,遭受了巨大的痛苦,求生的本能驱使他自救。”
“可惜当时已经晚了,他手上的伤也是因为自救造成的。”
“而根据魏统领还原的现场情况来看,死者自缢身亡时房内没有旁人,房内也没有任何东西丢失,且魏统领听见声音带着人赶到的速度极快。”
“倘若真有这么一个凶手存在,那这个凶手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完成杀人吊尸伪造证据还原现场等行为后,再于魏统领和缉查司众人推开房门前,悄无声息逃走吗?”
“几乎,没人能做到。”叶砚临眸中带着些许失望:“瞿才枫是畏罪自缢身亡,那范绎然的事情,岂不当真就成了个死无对证!”
“恐怕藏在瞿才枫背后的人,还不止一个范绎然……”魏少昀声音又冷又硬,忽幽幽开口道:“早知如此,昨日就该直接将瞿才枫抓起来,说不定还能审出些东西来。”
“他宁可死都不愿开口,就算你们将他抓回去,也未必就能审出什么。”瞿才枫就这样承担着所有罪名死了,孟五加心中的疑惑也不比眼前两人少。
“我方才查验瞿才枫尸体的时候,根据他四肢情况推断,他似乎并不善武。”孟五加回忆着那天,在何异之家中刺杀他们的人:“一个并不善武的人,如何能驱使一群身手不俗的刺客?”
孟五加查看完魏少昀递来的,瞿宅内所有仆人的口供,对瞿才枫此人有了大概的了解,再结合何异之口中对瞿才枫的描述。
孟五加更加肯定:“我们在何异之家中遇到的那群人,下手果断狠毒所用招数相同,我想训练他们的人当也是如此,而瞿才枫并不善武,所以应当不是瞿才枫在背后驱使这群人,这背后另有其人!”
或是此人,用什么理由逼迫瞿才枫,逼得瞿才枫不得不自缢身亡……
“瞿才枫,本名瞿才常,他来到洛都的时间并不长。”叶砚临初步了解过瞿才枫的背景,再联想到他在瞿才枫家中发现的那些摆件,件件价值不菲,已经远远超过瞿才枫的负担,这些财物来历不明:“瞿才枫虽初步判断是自缢身亡,但瞿才枫此人还值得往深处,查一查!”
“还有那范绎然……”
叶砚临本还想借此机会,好好审问一下范绎然。
没准三年前郑宅的案子就会出现转机,却没想到竟然被范绎然提前给逃脱了。
在叶砚临的推论声中,孟五加察觉到,魏少昀今日脸色沉重似乎话也少了。
从缉查司离开时,魏少昀轻轻拉住孟五加的手,将药瓶塞到了孟五加手上。
“每日将其涂在伤处,伤可好得快些。”
“孟司直别灰心,瞿才枫的案子,无论如何我缉查司都会继续追查下去。”
孟五加拿着手中的药,同魏少昀道过谢后,随叶砚临同离开了缉查司。
送他们离开后薛迈才折回来,担忧望着魏少昀:“大人为何不告诉孟司直叶少卿,瞿才枫在暗中同左相走得很近,那藏在瞿才枫身后,驱使杀手在何异之家中对孟司直下手的人,很可能是左相在暗中训练出来的人?”